柔凝似乎想要奔来，卫青芙早已动作极快，瞬间至卫炜身前，卫炜欲要挣扎，被卫青芙抬手设下一道束缚阵，捆住了身体。“放开他！！”

柔凝在不远处厉声冲卫青芙开口。卫青芙生出淡淡的不悦，皱起眉，眼底划过一抹冷芒，面无表情地以长剑刺穿了卫炜的右臂。卫炜发出一声惨叫，额上青筋迸起，伴随着卫青芙抽出长剑，鲜血迸溅至半空。柔凝浑身一颤，仿佛这一剑扎在她身上似的，又惊又痛，随后目光狠狠瞪向卫青芙，简直欲以双眼杀了卫青芙。“贱人！！你敢伤他半分，我就要你那个同伴不得好死！！”

卫青芙冷笑一声，无动于衷地看着她，“你说反了。我数到三，你再不将那东西收起来，我便割了卫炜的头，再让你为他陪葬！”

柔凝目眦欲裂地望着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卫青芙冷厉的声音便已经响起。“一。”

“你敢杀他，我就……”“二。”

“你不要那女人的命了？！”

卫青芙眼中露出遗憾，嘴型停在了即将说出“三”的模样，与此同时手中的欧皇剑已凝起灵威，高高抬起。“住手！！住手！！我放——！！”

柔凝再也僵持不下，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卫青芙露出遗憾似的的笑意，冲她轻声道，“晚了。”

下一秒，从那鸟笼的烟雾缝隙之中，突然迸发出丝丝缕缕的强烈金光，那光芒越来越强盛，很快便犹如烈日一般照耀开来，吞没了漆黑的烟雾。柔凝条件反射地捂住双眼，而卫青芙眯起双眼，看到强烈的金光中出现一道玲珑的身影，缓缓降落在地面。卫青芙笑着朝她开口，“没事罢？”

金光散去，宁水音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此时手中拿着一方金钵，那金钵周身流转着淡金色的光芒，散发着低阶灵器的气息。她微皱着眉开口，“幸好有‘万世不竭钵’，差点便被那鸟笼炼化为血水了。”

白日在宫门见到柔凝拿出那件法器之后，宁水音便未雨绸缪，作了应对之法。此时那漆黑的烟雾已被方才金光尽数驱散，地上只躺着一只灵气散去的巴掌大鸟笼，看上去已经完全废了。柔凝难以置信地望着卫青芙与宁水音，眼前的两人都只不过是元婴期而已，怎么会拿出举世罕见的灵器？！天罡仙府也根本不可能对弟子有此等厚待，卫青芙喊来的这名女修究竟是什么来头？！她很快回过神来，瞬间拿出缩地符想逃，然而刚一动手，一道气劲已经打在了她的手上，瞬间将灵符摧毁殆尽，而卫青芙漫不经心地收回手指，仿佛方才不过是随意出手罢了。柔凝脸色惨白无比，缓缓往后退去，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他们派出了卫家的这么多人，都没能伤到卫青芙半分，甚至连她跟卫炜都要折在这里了。来时那股笃定无比的心念此刻已经开始动摇，龟裂，倒塌……一个荒谬不已的结论浮现在她的心头：——他们奈何不了卫青芙。明明是个废物，是受尽卫家欺压羞辱的东西，当初随随便便两根手指头就能捏死的蝼蚁……如今居然成了生杀予夺、主宰他们生死的人！柔凝脸色惨白一片，连站立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此时卫青芙清丽白皙的脸庞在她眼里，已与阎罗无异。她是来收他们性命的阎罗。柔凝哆哆嗦嗦地往后踉跄半步，随后看向卫炜，似乎想要奔去他身侧，然而还未迈出步子，一道劲风掠过，卫青芙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帘。分明是熟悉的脸，如今落在柔凝眼中，却让她恐惧无比，她往后闪去，随后双脚一软，狼狈不堪地坐在了地上。卫青芙眼神淡漠地俯视着她，嘴角弯起一道讥讽的弧度，“怎么怕成这样？方才的气势去哪儿了？”

柔凝又是恐惧又是抗拒地望着她，想要如往常一般破口大骂，然而嘴唇哆嗦了数下后，却始终没有勇气张开口。此时卫炜虚弱地抬起头，他的半边身子已被血染红，肩上的伤口缓缓流着鲜血，他颤抖着灰白干涸的嘴唇，露出哀求的目光，朝卫青芙开口，“侄、侄女……看在你爹的份上，今日饶了我们一命，好吗……”卫青芙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笑着望向他，“看在，我爹的份上？”

“我……我与你爹是亲生手足，当初……也不是没有，对你们好过……是不是？”

卫炜祈求地望着她，带着希冀与期盼。卫青芙缓缓收起所有的表情，露出一抹厌恶之色，语调迅速冷了下去，“闭嘴吧，别恶心我了。”

“当初我爹丹田被废后，在卫家带头排挤我们的人可是你啊，大伯。拿我当人情送给那名执事当炉鼎的主意也是你出的，卫家上下可从未有一日拿我们当人看。若不是我将魂灯从卫家买走，恐怕如今我们父女三人早已沦为你手下的冤魂了吧？”

“你可知为何今夜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杀我们？”

卫青芙在卫炜的身前蹲下，目光淡漠地望着他，“因为我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你们的命。”

“我要是，是整个卫家都不复存在。”

伴随着卫青芙的话音落下，卫炜的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大，他震惊地瞪着她，喃喃开口，“你、你……”卫青芙毫无感情地弯唇，露出一个看似灿烂却冰冷无比的笑容，“不相信我能做到？”

“无妨，你大可去地狱等着他们一齐来见你。”

说罢，卫青芙直起身，握住手中的长剑，一道青金色的光芒划过，卫炜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在地上断了呼吸。一旁的柔凝已不知何时泪流满面，恐惧的眼泪从她眼中汩汩流下，她惨白着脸看向卫青芙，从未有过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地知道自己即将死去。伴随着剑光的落下，柔凝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后重重地倒了下去。鲜血从两人的身下流淌而出，在一片狼藉的地上蔓延开来，唯有月色冷清清地照耀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