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后愣住了，许久才找回思绪，“这是……你那只灵兽？”

“嗯。”

卫青芙应了一声，雪球在一旁骄傲地闭眼一拍胸脯，仿佛在说：正是在下。莫余足足看了半晌，随后一脸接受了现实的淡薄名利状，“咱们羡羽宫上上下下，真没一样拿得出手，唉……”雪球当即火冒三丈地怒叽一声，一拍翅膀，将桌上的灵果打在莫余额上。莫余被打得偏过头去，双肩可疑地不断颤抖。卫青芙一边用力按住雪球，一边劝道，“息怒，息怒！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卫梨瞪大双眼望着雪球，像是也不知该如何控制表情，一时无法接受自己曾摸过的小团子原来真实模样是这个样子。就在卫青芙试图控制雪球，以防晚宴出现“羡羽宫秃毛鸟杀人事件”时，便见宴会上首出现一阵骚动，而后数道光芒落下，九阙真仙一众大佬现身上座。大殿内的仙府弟子立即齐身行礼，卫青芙悄悄抬眸瞥了一眼，便见岚笙真仙坐在最左侧，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抬头，正眸光淡淡地朝她望来，同时一道低沉悦耳的密音在她耳畔淡漠地响起，“无礼。”

卫青芙不以为惧，反倒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以密音道，“弟子放肆又不是一两天了。”

岚笙真仙神色未改，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只淡淡地转开，不再看她。少倾，苍仪仙府与玉英仙府的弟子从大殿外走进宴会，人群顿时响起高低起伏的骚动之声。岁鹤真尊与妙音真尊并排走在最前方，身后是六名三府夺魁赛参赛弟子，便见岁鹤真尊身后的六名弟子仙气凛然、出尘绝俗，望之赏心悦目。而妙音真尊身后跟着的六人身侧都伴着灵兽，纪麟的白虎最为威风，曾经在照月宗内出过一次风头，此刻在场的天罡仙府弟子立即便想起了当日白虎的气势，后面跟着的纪炽等人也都将灵兽放了出来，一行人面无表情，气势汹汹，仿佛不是来赴宴的，是来打架的。两行人在弟子的引领下各自落座，天罡仙府的弟子止不住地往那边看去，玉英仙府的人好奇地四下打量，苍仪仙府的人则板着脸正襟危坐，视线直直地望着前方。卫青芙察觉到从那边射来两道视线，她顺着目光一抬头，便见顾渚与纪麟都望着自己。顾渚朝她笑着点了点头，暗中与她打了个招呼，卫青芙当日在蛟洲城内对他印象不错，便也礼节性地朝他点了点头。而纪麟与其说是在看她，不如说是在看雪球，此时雪球已悄摸坐在了酒席桌上，正叼着一颗果子啃得正欢，而纪麟看雪球的目光正充满慈爱，卫青芙在一旁看得浑身一抖，从雪球掉毛开始，所有见过雪球的人不是忍笑就是爆笑，唯有纪麟仿佛在看什么可爱的小动物，对雪球当年的宠溺之意不减反增，看得卫青芙心中只剩敬佩。九阙真仙等人与岁鹤真尊、妙音真尊寒暄了片刻，而后宴会便正式开始。宁水音从清汉宫那边带着宁玉心朝卫青芙这边走来，阿耶也跟在她们身后，三人与卫青芙好久不见，各自打过招呼之后，阿耶便弯腰将桌上的雪球一把拎起，惊叹地望着它，“这是当初那个小团子？”

雪球忿忿不平地一拍她的手背，“什么小团子，本、本兽可是山葵！”

它磕磕巴巴地想了一下，选了个本兽自称。阿耶笑得爽朗嘹亮，倒是没有嘲笑它，反倒像是想跟雪球结拜姐们似的，一把揽着雪球的小翅膀，豪迈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好！有胆识！今日便来跟我大喝三百盏！！”

阿耶将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凑到雪球的面前。卫青芙在一旁忍不住担心，“它能喝吗？我还没给它喝过酒呢。”

此时旁边传来一声冷厉的声音，“能喝，但只能喝一点点。”

阿耶与卫青芙转头望去，却见纪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板着一张俊脸，唯有耳垂不易察觉地微微发红，脚边跟着那头白虎。白虎朝雪球打了个招呼，“哟，小山葵，长大不少。”

雪球歪歪扭扭地穿着法衣，挺起小胸脯，一双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白虎身上打转，“你、你是谁？”

白虎轻嗤一声，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朝纪麟望去，“山葵不记得你了。”

纪麟抿了抿嘴，没有吭声，但卫青芙察觉出他似乎有些低落。此时雪球朝纪麟看了一眼，忽然道，“我记得这个人，他给本兽买过好多紫丹参。”

随着雪球的话说出口，纪麟顿时两眼发出光芒，再度从沮丧中振作了起来，白虎在一旁见了，轻哼一声，将头瞥过去。此时阿耶举着酒杯的手有些酸了，她朝雪球道，“喂，小球子，还喝不喝了？”

“本兽叫雪球，才不是什么小球子！”

雪球不服气地开口，低头啄饮了几口灵酒，有些惊奇地砸了咂舌，又低头啄饮了几口，然后一头将脑袋扎了进去。“……”卫青芙在一旁看它这么豪放的模样，开始有点担心日后它会成为一个酒鬼。她上前捏着雪球的脖子将它提出来，“别喝了，只准喝一点点。”

雪球不服气地扑扇着翅膀，从她手中挣脱开，蹦跶上了桌子，冲卫青芙吐了吐舌头。卫青芙当即双眼一瞪，造反了是吧？！她一撸袖子，立即要去抓雪球，雪球在桌上胡乱蹦跳，宁水音与宁玉心立即避开，阿耶在一旁凑热闹地大笑起来，还不忘给雪球叫好加油，卫梨在一旁本是静静地看着，见卫青芙一心抓雪球，便也上前想拦下雪球。此时雪球酒劲儿上来了，发出一连串粗粝的咯咯咯笑声，回头朝卫青芙做鬼脸，一不留神撞在了卫梨的怀中，吓得两只爪子胡乱挥舞，不慎刮破了卫梨右手的手套。卫梨站立不稳，当即往后倒去，此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握住她在空中挥舞的右手，稳住了她的身形。“没事吧？”

顾渚带着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