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先回家，这种鞋子以后不要穿了，到时候我让人来家里，定制一些舒服的鞋子。”

卓靳言以前就不会在意这种又细又窄的鞋子穿着会不会痛，但他还是更喜欢陈雪青舒适的模样，尽管这双高跟鞋的确将陈雪青的一双脚衬托的像白玉似的好看，纤细的脚踝脆弱的仿佛一折就会断掉。陈雪青拗不过，还是让卓靳言半抱半扶的给带到车上，给她脱掉那双穿了一晚上的尖头鞋，见原本粉白的脚趾都被压出一片红来，伸手替她揉着。陈雪青正想缩回脚，但被挤压的有些麻木的地方咋一放松下来，还被这样按揉着，酸痛的感觉逐渐回笼，陈雪青嘴里“嘶、嘶”的小声叫着。“很疼吗？”

陈雪青呼出一口气，“就是有点酸，缓一缓就好了。”

“嗯。”

卓靳言又给她揉另一只脚。等到陈雪青能灵活的活动脚趾后，卓靳言才起身，他早已经将车内的空调打开了。“在车上等我。”

“好。”

陈雪青被揉的有点犯懒，本来还想着去和郑白玉说一声的，现在直接掏出了手机，毫不留情的抛弃自己的小伙伴。卓靳言很快就回来了，没有发动汽车，而是双眼盯着前方，“为什么不戴戒指？”

陈雪青一愣，“什么戒指？”

卓靳言淡淡道：“我给你的那只翡翠扳指。”

陈雪青恍然大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你说这个？”

“嗯，为什么不戴？”

卓靳言又问了一次。“太大了。”

“什么？”

“我带不上，一动就要往下掉，连大拇指都套不住，哝，你看。”

陈雪青将扳指戴在手上，给卓靳言展现。“……”的确，这个尺寸对他来说刚好，对陈雪青来说却有些太大了，宽松了一圈有余。“咳。”

没有思考过这个可能性的卓靳言尴尬的想要转移话题，“你的脚怎么样？”

“唔？我觉得还行，不过，为什么要把这个扳指给我啊？”

“没事就好，好好坐着别乱动，我开车了。”

卓靳言选择性听不到。陈雪青却坚持不放，“这个扳指有什么作用吗？打人特别疼？”

卓靳言：“……”、他深呼吸一口，“就是突然想给你拿着而已。”

“那这个有什么寓意吗？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没有，不需要。”

隐隐听出了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陈雪青很识趣，见人炸毛了，“哦”了一声就不说话儿了。车内安静了一会，才听到卓靳言罕见的有些丧气，他说：“我只是觉得，我应该给你一个戒指。”

那一刻，陈雪青的心口好像被轻轻撞了一下，力道不大，却让整个心脏都晃晃荡荡的摆了起来。“为什么？”

她听到自己轻声问道。但其实她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答案的，只不过她想要确定一下，那会不会是自己不抱实际的幻想。“我们结婚了，所以应该要有一个戒指。”

“可是你一开始的时候，对这个并不上心。”

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执着于戒指呢？卓靳言想，或许是他在前段时间突然燃气的占有欲，让他想要在陈雪青上留下一个印记，来证明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但思来想去，最符合的却是一枚戒指。但卓靳言有着顾虑，他担心陈雪青不会接受，暧昧，亲密和沉沦，这些都是虚无仅有的欲望之物，像是泡沫，一戳就碎了，就算离开也不会有多少留念。但戒指不一样，那是一个圈套，是要心甘情愿被它所禁锢才能带上的。但他突然心血来潮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准备，所以他只能借着那枚扳指，可以套住陈雪青，尽管只有一分一刻。“这不一样。”

卓靳言眼里的墨色晕染开，像柔和的水色，“雪青，在你考虑清楚之前，你永远都有退路。”

“可是，我为什么要有退路呢？”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卓靳言的嗓子微微发紧。不等陈雪青回答，卓靳言先把最坏的结果摆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利用你，强迫你，让你做你讨厌的事情，或者将你置之不理，随意摆弄，你要怎么办？”

“你现在信任我，但如果有一天，我利用你的信用来达到我的目的，然后把你弃之敝履，你又该怎么办？”

“雪青，我也有我自己的欲望，在你我还没有平衡的情况下，我想尽可能的，给你更多的空间，即便有一天你真的想和我离婚，也不需要背负多大的压力，因为我们之间只有那一张证。”

卓靳言神情近乎于冰冷，他看着后视镜映出自己的脸，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人愿意忍受？陈雪青惊心于卓靳言说的这番话，她不知道卓靳言背地里已经全都为她考虑过了，可她却……“其实我……”“雪青！”

卓靳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略微收紧，“你现在经历的太少了，你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的缤纷，或许你只是因为我帮了你而对我产生了依赖，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等你再大些吧，”卓靳言仿佛在安慰自己，“等你再好好地想清楚后，再给我答复吧，到那时，你想逃走也做不到了。”

陈雪青知道自己此时说的大概率不会被卓靳言相信，但她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想想她和卓靳言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依赖的错觉，还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等卓靳言处理完这边的工作后，他们搭乘着飞机回家了，落地后没有吃到鹿嫂汤饼，因为太早了，还没有开店。一番奔波后，陈雪青一回家就到房间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快要到晚饭的时间了。卓靳言就如以前一样和陈雪青吃晚饭，泡红茶，散步，好像在车里的那番话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但陈雪青很清楚，是有改变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她有底气站起来之后，才能无所顾忌。“对了，奶奶让我们回去一趟，说是一家人吃顿饭。”

“唔，好的呀。”

她也去过几次了，和卓爷爷卓奶奶都相处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