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并不怎么好看，说是喜剧片，云绛从头到尾笑得次数屈指可数，怪不得在人气爆满的小年夜，她也能买到票。电影散场，人员陆陆续续离开，云绛也混在人群之中，随着他们一起涌出。经过垃圾桶的时候，顺手将手里还未拆封的奶茶丢了进去，却被身后的祁宴霆眼疾手快地拦住，“为什么要扔？”
“已经冷了。”
“那为什么刚刚不……”祁宴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云绛冷声打断，“你既然已经给我了，那我就有处置它的权利，喝与不喝，都是我说了算。”
话音刚落，只见她松开手指，奶茶顿时从手中滑落，掉入垃圾桶里。祁宴霆眼眸一沉，看向云绛的眸子多了几分意味不明。随意糟蹋别人的心意，女人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歉意，反而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甚至乘着祁宴霆愣神之际，直接挣脱他的禁锢，转身离开。还真是相当的不友善啊……无论如何，她对他好像自带一股打从心底而起的厌恶，无论他做再多，好像都没有办法改变她的态度。祁宴霆头疼的扶额，眼见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即将消失在眼前，他还是迈着步子追了上去。谁让他一开始就做错了？他们不是邂逅于浪漫的樱花树下，也不是某个宁静的午后，而是一场陷害。即便有过那样亲密无间的肌肤之亲，却也不能否认这件事给她带来的伤害，所以……她讨厌他，也在情理之中。……“好的，妈。”
“我知道了，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商场门口，云绛一边举着手机跟云母通话，一边随手薅着门口用作装饰的圣诞树。等她结束通话，居然发现圣诞树的叶子被她弄下来不少，甚至那一块都有点秃了。“额……”她愣了愣，脸上浮现一抹尴尬，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地做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转笔或者撕纸之类，她刚刚是不小心把这圣诞树当成白纸了吧。刚准备将手里的那一点叶子卡上去，却听到身后一声轻笑，“这树是跟你有仇吗？”
一听到祁宴霆的声音，云绛就忍不住皱眉，“跟你有关系吗？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这就是阴魂不散吗？想见的人见不到，不想见的人却总是在眼前晃。“怎么说呢……”祁宴霆看了眼商场的标志，而后缓缓开口，“这商场是祁家名下的，所以这棵树，多多少少也算跟我也有点关系。”
云绛冷然勾唇，“是吗？那我就更不用愧疚了。”
说着，她甚至还扯下上面一个圣诞老人的小挂件，而后十分坦然地从祁宴霆面前走过，走到马路边去叫车。不知道是小年夜的出租车少，还是路人太多，一连过去几辆车，都不是空车。“我送你？”
祁宴霆迈着步子走过来。“不用。”
云绛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跟他拉开距离。察觉到的祁宴霆不由垂了垂眸子，眼底滑过一抹暗色，而后赌气一般迈着步子跟过去，等云绛又继续往前拉开距离，他才又迈着步子跟上去。却始终不靠太近，只是维持一两米的正常社交距离。几次三番下来，竟然也像捕猎一般渐渐得了趣味。可是猎物却不配合了——失去耐心的云绛停下脚步，沉着眸子看着他，语气不悦地冷声质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祁宴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同样又沉又静，薄唇微掀，溢出低沉的嗓音，“现在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家。”
“我说了不用。”
云绛不由地提高了声音，“是我声音太小你听不清，还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
“那你又为什么突然就不肯坐我的车？明明之前都差不多把我当成你半个司机了，不是吗？”
云绛闻言一顿，而后不由地勾唇奚落，“所以呢？祁总这是当司机当上瘾了？想继续给我当司机？”
“……”看见男人脸色一沉，云绛心里却更加痛快了，忍不住继续撒盐，“不好意思，祁总的工资，我可开不起。”
原本就对祁宴霆没什么好印象，再加上这些天积攒下来的怨气，可谓是新仇旧恨，她当然也不用嘴下留情。话音未落，男人就忽然逼近，高大的身躯凑到她面前，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云绛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一只大手按住腰不能动弹，面色一僵，她该没来得及开口，男人灼热的气息便砸了下来——“如果我说不要工资呢？”
“我不要工资，给你当一辈子免费司机的话，你能接受吗？”
“什么啊？你给我松手，快松手！”
云绛试着用两只手去掰开他的手，却根本没有一点用，甚至被他抱的更紧了，“在你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还不能松开。”
云绛却根本听不进去，一边皱眉捶打着男人的手臂，一边冷声威胁，“什么问题？你给我松手，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祁宴霆却丝毫不慌，甚至还轻笑一声，“那你报警吧，进了警局更好，你就能好好听我说话了，还能有几个见证人。”
什么见证人，什么鬼！这个疯子在胡说什么！试了好几遍，却依旧挣脱不开的云绛索性放弃了挣扎，仰着脖子看向祁宴霆，轻声冷嘲，“一辈子免费司机？是你喝多了，还是我喝多了？你下一句该不会是想说你喜欢我吧？”
比力气她比不过，但是比起气人她倒是不会输。视线猝不及防的相撞，祁宴霆面上微窘，却仍是面不改色低声道，“难道我最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祁宴霆没有收回视线，那双黑黝黝的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似乎想要将她吸进去一般。“……”这回轮到云绛一愣，脑海里立马冒出一个问题，表现？他最近表现什么了？是说他最近一直阴魂不散这件事，还是说他突然发病想要跟她看电影这件事？“是说我喜欢你这件事。”
天寒地冻，一长串的白雾从他口中溢出，模糊了本就不清晰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