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听就赶紧找个人结婚！我对你的要求已经很低了，只要是个家世清白，安分守己的，不是那种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戏子就行了。”

“这点要求你都做不到？”

祁老爷子怒目而视地瞪着祁宴霆，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里蹦出来，带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家世清白、安分守己……祁宴霆微怔，脑海里立马浮现云绛的脸，看着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家世也算清白，完全符合标准。祁老爷子见他头一次居然没有反驳自己，不由地感到诧异，眯着眼睛试探道，“你该不会又在外面有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吧？”

不三不四……祁宴霆眉心不由地收缩地一下，而后又舒展开来，敛了敛眸子，气定神闲地喝茶，“我有没有女人，有几个女人，您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吗？”

“您让陈助理跟着我，不就是为了监视我吗？”

“要不是你跟那个南笙乱来，我用得着让人看着你？”

被祁宴霆戳穿了，祁老爷子不仅没有羞愧，反而怒气难当。祁宴霆轻嗤一声，没有说话。祁老爷子看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来气，忍不住拄着拐杖敲他，“滚！别在我面前烦人！”

“行，那我先走了。”

祁宴霆收起手机，直接起身离开，没有片刻犹豫。“你！咳咳——”祁老爷子也就是嘴上说说，哪知道他居然真的要走，当即气得咳嗽不止。听到身后的动静，祁宴霆脚步顿了顿，但最终还是离开了。陈助理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忍不住压低声音劝了一句，“其实，祁董一个人也挺孤单的，年纪大了都想要人陪。”

呵，等算计的众叛亲离之后，才想要人陪，不觉得为时已晚吗？祁宴霆沉着眸子没说话，旁边的陈助理以为他听进去了，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祁董还是很在乎您的。”

“今天除夕，他特意吩咐了祁总一家不用过来，如果您现在也走的话，祁董今天就要一个人过年了……”“你如果还想要继续待在我身边做事的话，现在就闭嘴。”

祁宴霆冷沉着嗓音打断他的话，陈助理这才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他虽然是祁董一手提拔上来，但是良禽择木而栖，如果他想要长久发展的话，当然还是选择小祁总更为可靠。……云绛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消息发错了人，居然迷迷糊糊发给了祁宴霆，因为这家伙也一大早就给她发了新年快乐，所以她当时才会不小心弄错。不过祁宴霆没有回复，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呼吸不回？正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犹豫了两秒，云绛就放下手机作罢。如果他是没看见，那她没必要发消息提醒他，如果他看见了装作没看见，那她发消息解释只会更尴尬……【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男人那天晚上醉醺醺告白的样子又浮现脑海，云绛皱着眉头摇摇头，猜想他估计是认错人了。祁宴霆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就像她永远不会喜欢上祁宴霆一样，他是加害者，她是受害者，他们之间永远是对立的，他怎么会喜欢她？尽管心里这么认定了，但当时不可否认的，她还是有一瞬间的动摇——如果祁宴霆真的喜欢她，她是不是就能利用这一点，让南笙痛苦？没了祁宴霆，父亲也不会想着讨好南笙，之前的项目也能继续运转，只要她利用得当，是不是他们这个家还能继续维持一段时间？那一瞬间，各种想法涌现脑海，她早就说过她是自私的，只要能让她和她在乎的人过得更好，她不在乎利用别人。可是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尽管她讨厌父亲认回南笙，但如果他真的又因为南笙失去了祁宴霆这个后台，而放弃南笙的话，她恐怕只会对父亲更加失望。况且，这个家能不能维持下去，不应该她说了算，应该是由母亲来决定。眼眸暗了暗，云绛放下手机起床下楼。今天是除夕，家里却静悄悄的，楼下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一个人影。云绛又去敲了敲云母的书房，她果然在里面。“妈，今天是除夕，您今天不能先歇一歇吗？”

“没有工作，就是稍微整理一下而已，我这里太乱了。”

云绛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身，“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收拾？”

“不用不用，我这自己收拾起来都要核对半天，你别给我弄乱了。”

云母的书房向来是只有她一个人整理打扫的，云绛更甚了，她的画室和房间，是都不准外人进去的。“是不是饿了？要不要点个外卖？”

云母一边收拾一边提议，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也到吃饭的点了。“嗯，那我爸……”刚准备问她爸在不在家，门口就传来男人的声音，“我怎么了？”

书房内的两人皆是一震。云绛看了眼云母，只见她低着头收拾东西没说话，只好自己开口回答，“我们刚准备点外卖，您有想吃的吗？”

“外卖？今天是除夕，你们就吃外卖？你们母女俩是不是也太敷衍了？”

“……”云绛语气一噎，下意识地看了眼母亲，刚准备说话，就听云父又接着道，“等着，我去给你们做饭，炒两个菜，马上就好。”

闻言，两人又是一震，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所以她父亲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求和吗？不然怎么会突然……“妈？”

云绛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云母，云母的表情就更加一言难尽了。尤其是一个小时后，他们三个人又重新坐上一张饭桌吃饭时，云绛居然有种宛如梦中的恍惚感……她和她母亲是不会做饭的，甚至没有一点做饭的天分，但是父亲出生贫寒，正所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所以他父亲很小就会做饭了。云绛小时候还经常吃到父亲做的饭菜，不过后来父亲的公司成功后，家庭条件好了起来，父亲也就很少做饭了。“来尝尝，很多年不做饭了，手艺已经生疏了，你们别嫌弃。”

他实属过于谦虚了，区区一个小时能弄出这么一桌子菜，对云绛来说，简直就像变魔法。饭菜到了嘴里，甚至还能想起小时候的味道，云绛却更加食不知味了。不怕一个人好，也不怕一个人不好，就怕一个人又好又坏，爱恨交织，才让人无法割舍。吃完这顿饭，她都忍不住动摇了，母亲又会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