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找到仇人了？”

里奥挑眉看他，嘴角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不如我去直接帮你杀了他，一劳永逸？”

一阵浓雾之后，祁宴霆的脸色晦暗不明，“杀了他，简直是便宜了他。”

“……懂了。”

里奥心中了然，明白他这是要自己动手的意思。——华灯初上。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两旁的树飞一般地向后掠去，窗外的风景转瞬即逝。祁宴霆窝在后座，目光怔怔地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腿上是摊开的厚厚的资料，分别是从里奥和祁老爷子那边得到的，关于他过去的资料。他以第三方的视角匆匆掠过，眉心却并没有什么波澜，仿佛是在阅读别人的故事。唯一一点大概就是觉得以前的祁宴霆活的可真累——无论是出生，还是成长，以及后来被丢进部队，再到继承家业，他所有的人生轨迹，都是在祁老爷子推动下进行——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只能在别人的操控下行动。唯一的区别是，提线木偶没有行动能力也没有思考能力，而他，空有思考却没办法行动自如……听上去似乎更加可悲了。车子缓缓停在十字路口，祁宴霆忽然被一股不知从哪飘来的香味吸引了注意力。转头看去，马路边竟然有一家烧烤店。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还因为误会云绛怀孕，没敢让她吃饱喝足，犹豫了片刻，让司机在路边停车，一个人跑下去买了不少。祁宴霆提着烧烤啤酒过去的时候，云绛正在书房赶稿，看见他买的东西，还愣了一下——“你怎么买这么多？”

“你不是说童妈给你做的饭菜都太清淡？昨天我也拦着你，没让你吃尽兴，所以就想着今天多买一点。”

说着，男人还特意提了提手里袋子，邀功一般开口，“我还特意买了几瓶啤酒，放心，今天不拦着你。”

“……哦。”

云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从祁宴霆手里接过东西，径直走到沙发帮拆开。然而下一秒，动作一顿，装啤酒的袋子里，居然还有几只玫瑰花。云绛心脏一紧，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祁宴霆。男人正好换完鞋走过来，看见云绛的表情，面不改色地解释了一句，“今天好像是七夕来着，买啤酒的时候，正好遇到个老人在卖花，就顺手买下来了。”

“……就这么简单？”

路边随随便便买的玫瑰花，就刚刚是十一只？云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祁宴霆却是一脸坦荡，“不然呢？”

“……”云绛没说话了。要是之前的祁宴霆，她肯定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可是现在，她忽然有些摸不透他了。明明看着似乎对她也很关心，但是偶尔有些时候，又会让人觉得莫名疏离……毕竟对于现在的祁宴霆来说，她不过是个才见过几面的女人，又怎么会有别样的心思？目光暗了暗，想通之后的云绛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松了一口气，但又……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拿出袋子里的玫瑰花，找了个花瓶重新插起来……祁宴霆看她那些剪刀修剪枝叶的模样颇为熟练，不由地问了句，“你很喜欢花？”

“很难有女人不喜欢花吧？”

“我看你弄得还挺熟练的，以为你特地学过。”

云绛正忙着修剪，下意识地回了句，“也不是，之前黎少川总是喜欢送花，弄得次数多了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