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就是说,那天晚上云绛一夜未归的原因,竟然是……是遭遇了这种事!可恨即便是这样,她第二天还是收拾的一身干净的回家,而自己不仅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甚至还出言责怪?不!她其实是有发现云绛的异常——向来与她不亲近的云绛一脸憔悴地回家,二话不说直接上来抱住她,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可她却没有多关心一句,哪怕只是多关心一句!她想象不到云绛是怎么一个人撑过那些痛苦,甚至还要受祁宴霆的威胁,跟他在一起!而她明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却一直睁一只眼,不肯多问一句!她、她简直不配做一个母亲!心脏狠狠一颤,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云母将娇小的人儿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温热的液体打湿了云绛的肩膀,带着一股灼烧感,云绛张了张嘴,却好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眼眶又热又涨,嘴巴里也是一片苦涩——明明是已经放下的事情,现在突然被人提前,当初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好像又开始攻击她了……云绛和云母抱在一起,两个都差点哭成了泪人。直到出租车停在云家门口,两人才互相搀扶着下车,这才发现,门口早就停了一辆黑色的悍马。这种高大的车型,除了祁宴霆,身边几乎没什么人会开。他不是在医院里吗?怎么会比她们先一步到家?云绛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云母却忽然脸色一变,怒气冲冲地冲进家里,云绛见状,连忙付了车钱,转身追了上去。“妈,妈,你等等我。”
云母头也不回地直接冲回家,甚至连鞋都没有来得及换,大步流星的径直冲向客厅。只见祁宴霆和云父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摆着一份黄色的文件袋,正是她上午不小心发现的伤情鉴定报告。一看见那个,云母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在一瞬间上涌,抄起一旁花瓶对着祁宴霆身上砸去,“滚!谁准你进我家的!你给我滚!”
祁宴霆低着头一声不吭,任由云母出气。倒是坐在对面的云父连忙开口阻拦,“诶诶诶,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用花瓶大人呢?你先消消气,消消气!”
“消气?”
云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云鹤!现在是你女儿被人欺负了!你不想替她出气,反而让我消气!你还配做云绛的父亲吗!?”
“我……”云父一脸尴尬地低着头,自知无言辩驳。云母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抬起花瓶又要朝祁宴霆身上砸去,刚追进来云绛看见这一幕,连忙冲了过来——“等等,妈!”
云绛上前抱住云母的胳膊,想从她手里拿下花瓶,毕竟这玩意儿真的能砸死人,更何况云母现在又在气头上,难免控制不好力道。“你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禽兽不如畜牲!替你讨回个公道!”
“妈,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别怕!不就是祁家吗?大不了豁出这条命,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你被人欺负了,还只能忍气吞声!”
“妈——”云绛刚准备张口,坐在沙发上的祁宴霆却忽然低声开口,“云绛,你就让伯母动手吧。”
“本来就是我做错了事,理所应当接受惩罚。我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负荆请罪的准备,如果打我一顿,伯父伯母就能消气的话,那我祁宴霆绝对不吭一声!”
说着,男人忽然站起身子,向外走了两步,走到云母云母面前,下一秒,竟然膝盖一曲,笔直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