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什么解释？”
男人没什么情绪的嗓音透过无线电波传来，更显冷漠疏离。余诗秋死死捏着手机，似乎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声音，“解释一下，关于为什么全公司都在传你要结婚了，而我却一点都没有听说过的这件事。”
“要不是偶尔听到他们的聊天，是不是等到我收到结婚请帖的时候才会知道这件事？”
“你以为我是刻意瞒着你？”
沈括眉头微皱，敲键盘的动作却没停，“你想多了，我虽然没有大肆宣传，但是也没有刻意隐瞒，更不会刻意对你隐瞒。”
更不会对你刻意隐瞒……他的意思是什么？他是在笑她自作多情吗？原来人家不仅真的要结婚，甚至还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感受。“……”余诗秋的眼底突然窜出一团火，攥着手机的手也越发用力，用力到自己的手都硌得发疼。那边的沈括还在说，“公司的人是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也不在意，反正……这是事实。”
这是事实……余诗秋气得想笑，气着气着又突然冷静下来，或者说她气昏了头，不然她不会以那样冷静地语气说出那样的话——“你居然真的想娶秦胭？她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边？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她是个勾引自己继父的贱货吗？”
“……你在说什么？你在哪听说这些？”
男人的身心低沉地可怕，即便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压迫感。余诗秋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即怒火压到了理智占据了上风，冷哼一声，“听说？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空穴怎么会来风？”
“你别管我是什么是怎么知道的，关键是你知道吗？她又跟你袒露过自己肮脏龌龊的过去吗？”
“看你这样子并不惊讶，她应该是跟你说了吧？怎么说的？是不是装作楚楚可怜地掩饰自己的下作，将所有的事情通通推倒那个男人身上？”
“这种鬼话你也信？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真的觉得她是无辜的吗！？”
越说越激动，女人已经控制不住地低吼出声。她的眼里有一团火，心里也有一团火，烧的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早在沈括承认要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只恨不得一团火烧了这一切。“……”沈括静默了两秒，以一种异常冷漠的嗓音威胁她，“从明天开始，你手上的案子交给其他人负责，你从明天开始休假，休到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为止。”
“凭什么！强制休假是违法的！”
“如果休班后单位每月发给劳动者的工资没有低于劳动者所在地的最低工资标准，就是合法的。”
“你！”
余诗秋气急，“我爸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老师会同意的，随意泄露他人隐私，故意歪曲事实，被害者有罪论，你就是这么当一个律师的吗？你觉得老师会包庇你？”
“……”余诗秋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被沈括冷声打断，“秦胭的事，你最好不要出去乱说，一但我听到或者看到什么风言风语，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会记在你头上。”
“因为老师的关系，我不想对你做的那么绝，但是你也不要高估了我的忍耐度。”
男人压低的嗓音不带一丝温度，落进她耳朵里，让她莫名有些心慌，然而沈括的声音还在继续，“你大概不了解我，我这个人的感恩之心，早就用完了。”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还是不知死活，就算是老师挡在你前面，我也不会心软。”
“……”余诗秋保持这接电话的姿势，呆呆地听着手机的忙音，好半天都没有反应。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种强烈的直觉，沈括刚刚的那番话绝对不只是在威胁她，可是……他真的会对她赶尽杀绝吗？甚至连爸爸也……不，爸爸可是待他情如父子，他绝对不会不顾忌他老人家的，不会的……余诗秋不知道的事，沈括本就为数不多的感情，早在儿时就已经全部给了出去，后来他走的每一步，都只是为了往上爬而已。尽管如此，余诗秋还是慌慌张张地抓起钥匙离开。一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推开，一道轻浮浪荡的男音随之响起——“你怎么会突然大驾光临我的公司？总不至于是想我了吧？”
然而话音未落，一沓照片迎面甩过来，伴随着女人的厉声质问，“别告诉我，这些你都不知道！”
男人站在那里不躲不闪，照片因为重力落在离他还有一步距离的地上，目光轻轻略过，照片上戴着银白色戒指交握的两只手格外的熟悉。游卓然勾了勾嘴角，“哦，我当是什么事呢？秦胭在朋友秀了个恩爱而已……”“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跟沈括要结婚了！”
余诗秋的嗓音卷着压不住的怒气，尤其是看到游卓然故作震惊地惊呼，“是吗？这居然是沈括的手？抱歉，我还真没看不出来。”
“你在装什么糊涂！”
女人气得浑身发抖，“你之前答应帮我搞定这件事的。”
“我的确帮你了啊，你让我找个人为难秦胭，我找了，你让我散布那些照片，我也散布了啊。”
游卓然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地摊开肩膀。偏偏他一身黑色西装，明明一套再正经不过的衣服，却因为领口大敞露出一片肌肉，而显得格外不正经。正经的衣服，不正经的装扮，再配上那无辜的语气，余诗秋简直摸不清楚他嘴里说的，到底那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脑子都要糊涂了。“照片呢？我给你的那些照片呢？”
游卓然目光暗了暗，低声询问，“你要照片干什么？你不会是想这个时候去揭发这件事吧？”
“不然呢？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结婚，什么都不做吗？反正只要让他们查不到就行了，况且，就算查到了，我不相信沈括真的会不顾及我爸爸，对我赶尽杀绝。”
女人的目光异常笃定，游卓然抿了抿唇，忽然低声道，“抱歉，那些照片，我已经全部销毁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