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总不能空手去，况且拜访的人还不止沈括一个，所以礼物更要精挑细选。于是提前一天叫了陈茉陪她一起去了商场。“听苏子澄说，你家里人正在给你相亲？”
提起这个，陈茉似乎也是略显心累，“嗯，所以你叫我出来，我还挺高兴。”
“怎么？没遇到合适的？”
她并不是八卦，只是身为老板，秦胭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员工的婚姻大事。“……”陈茉扫了她一眼，没错过她眼底八卦兴奋的光芒，不过她也不在意，“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见了两个男人而已。”
“长得怎么样？”
“都一般。”
“相貌不重要，性格品行呢？”
“都一般。”
“确实，这个不好界定，那学历背景呢？”
“一个海龟，一个还在读博。”
“额……怎么还有没毕业就出来相亲的，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说是比较忙，没时间谈恋爱，也不太会跟女孩子打交道，想找个话少事少，不会打扰他做实验的。”
秦胭不由地拧眉，“这种人还跑出来相什么亲！纯纯恶心人吗？”
“没啊，苏子澄倒是挺喜欢的，因为男方承诺婚后为了体谅女方照顾家庭，一个月给一万块的生活费。”
“他是想找老婆还是找保姆？”
“他家已经有保姆了，还养了一只猫，就是缺个可以撸猫的女主人。”
“额……”不得不说还挺心动的。秦胭讪讪一笑，“令人心动的可能不是爱情，也可能是工作。不过苏子澄太闹腾了，应该不太合适。”
“……”陈茉抬着眼眸想了一会，“她的原话是，为了这一万块，她可以把嘴巴焊死。”
秦胭：“……”这还真像苏子澄能说出来的话。后知后觉的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苏子澄居然还玩起了身在曹营心在汉，背着她找起了下家？正想着，身边的陈茉突然用胳膊碰了碰她，“你看那个男生，是不是有点像你弟弟？”
“哪个？”
“就是在斜对面那个茶餐厅外面，穿着类似员工服的那个。”
秦胭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又按着她的描述眯着眼睛找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人，不说陈茉，她都差点没认出来那是张星然——穿着工作装，打着领结，头发向后竖起，干净利落的像个小大人。眼眸微冷，秦胭迈着步子径直就过去。*“您好，这是二位点的餐品，让二位久等了，不好意思。为表歉意，我们特意赠送一份果盘，祝二位新年快乐。”
“谢谢。”
“不用谢，祝两位用餐愉快。”
声调平稳，面带微笑，彬彬有礼，丝毫看不出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哦，现在已经十六了。“服务员，点单。”
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张星然还没来得及放松，又重新挂上笑脸转身，“您好，请问……”待看到陈茉之后，他就立马反应过来眼前带着口罩的女人是秦胭。张星然瞬间产生了拔腿就跑的冲动，然而双腿像是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嘴里还在机械般地说着，“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即便是隔着口罩，他也能感受到秦胭一脸阴沉、怒气冲冲的样子。“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一个本该在家学习的初中生会在这里，穿着员工服，帮别人点餐？”
向来温软的嗓音押着几分愠怒，也变得冷肃起来。“……”张星然捏紧了手里的菜单，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那边还有客人在叫服务员，要点单。见他不说话，秦胭又冷声威胁，“需要我去跟你们老板聊一聊，他雇佣童工的事情吗？”
“别！姐，我错了，店长他也是为了帮我才这样的，你别……”张星然连忙阻止她，咬了咬唇，“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店长说一下，然后我们找个地方，你听我解释好吗？”
“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
眼看着少年一溜烟地跑进去了，去前台跟某个员工说了什么，才迈着步子走出来。五分钟后。咖啡厅里，张星然不自然地扯着自己身上的员工服，别扭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小声乞求，“姐，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穿着茶餐厅的工作服来咖啡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忍着！”
秦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敲了敲桌面，“现在重要的是这个吗？重要的是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打工！”
张星然闻言，垂了垂眸子，“就是寒假没什么事，想挣点零花钱……”“挣什么零花钱！是我给你的钱不够吗？不够你怎么不跟我说？我给你发的红包你也不收。”
“够了够了，你给我的钱当然够了。但是我还是想存点钱留着备用，趁着寒假没事，正好店里缺人手，工资比较高，我就过来帮几天忙，还能顺便增加一点工作经验……”秦胭皱眉打断他，“你现在是打工的年纪吗？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需要你增加什么工作经验？以后毕业了，几十年的工作等着你来做。”
“……知道了。”
张星然点点头，乖顺的样子倒是让秦胭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你赶紧跟那个店长说清楚，回家学习也好，玩也好，不要再想着挣钱的事，没钱就跟我说。”
我给你发的红包你也收着，不要不好意思，你现在是小孩，小孩就该做小孩做的事，否则要大人干什么。”
“……”张星然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犹豫。秦胭当即柳眉倒竖，“怎么？要我亲自去跟你那个店长说？”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去跟店长说，今天晚上下班就说。”
“……行吧。”
秦胭也没再为难他，简单说了两句，就放他走了。“诶~”望着少年的背影，她撑着下巴叹了口气，“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个啰嗦的老母亲？明明我才刚刚二十六啊。”
“大概是因为……你已经是个六岁孩子的妈了。”
“嗯？你是说我的确啰嗦了？”
“嗯……怎么说呢，说话的神态有点像我妈了。”
二十六岁的啰嗦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