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这种,她不免有几分羞涩,话音未落,偏扑进顾西辞怀里——胸腔一震,男人抬手紧紧抱住她,“啊,我也不想跟你分开,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你有了身孕,我不能再让你跟着我一路东躲西藏,这样对孩子不好……”“可……”简思还想说什么,不过一想到孩子和医生的嘱咐,也不得不承认顾西辞的做法是为她着想,但是,她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实际上,自从违背了温妮夫人的命令,第一次从庄园出来,她就没有安心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就经历姑姑去世,再到顾夫人去世……这些事情看似已经过去,但留下的阴霾却始终徘徊在她的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对未来有些莫名的惶恐,但是具体在惶恐什么,她又说不出来。知道三天后,她登上轮船,刚跟顾西辞惜别,转头就被冰冷坚硬的物件抵住了腰间——“不许动。”
阴冷沙哑的声音莫名有些耳熟,简思却已经没办法思考了,下意识地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自从怀孕之后,她对腰部十分敏感,平时都不敢磕着碰着,弯腰都是小心翼翼的,现在却被那东西这样指着,致命的威胁让她在瞬间不寒而栗,汗毛倒竖!“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抱歉,我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你。”
不等简思说完,男人就出声打断她,简思这才意识到,他用的是中文,声音还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她想到那个之前下山时救过她,替他抢回箱子和钱包的流浪汉。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想要转头确认,却在转身的瞬间,脖子一阵剧痛,随即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去。闭眼之前,她终于看清了看清了男人的样子——一身西装,英俊硬挺,和当初邋里邋遢的模样想去甚远,一口络腮胡剃的干干净净,她能清楚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在说——“抱歉……”*深夜。简思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顾西辞趴在床边守着她,睡着了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而她的另外一只手,被顾安安紧紧攥着。脑袋很涨,像是装满了东西快要爆炸,而当她试图去抓捕那些东西的时候,又什么也触碰不到,甚至还头疼地厉害——她似乎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又好像不是梦,是她遗忘的过去,虽然比起顾西辞跟她描述的相比,有些荒诞,但是却又让她感觉莫名真实——真实的喜悦,也是真实的难过。哪怕现在醒来,也仿佛还沉浸在悲伤悸动之后,心下一片悲怆。她梦见了血,很多很多血,从她身体里流出,从顾西辞身体里流出,还从别的什么人身体里流出……模样自己记不清了,但依稀还记得是两个不苟言笑,但却意外很温柔的女性,似乎对她而言很重要,因为她脑子里依稀还有自己哭得撕心裂肺的画面。可当她努力想要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就像有人在拽着脑袋里面的神经在拧麻花一样,痛苦不堪……“你醒了?”
下意识捏紧手的动作惊醒了男人,见她眉头紧锁,顾西辞连忙上前关心,“怎么了?又头痛了?不要再想那些,跟着我深呼吸,放松……”顾西辞温声指导着她不断的吐息,几次过后,简思的情绪真的慢慢平复下来,头也不那么痛了。“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
简思点点头,虽然还有些许不适,但是已经比刚才好多了。她被顾西辞扶着靠在床头,喝了一杯水之后,脑子渐渐清醒过来,“我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在家里,你不是在国外出差吗?”
顾西辞阴沉着脸,眼神幽幽地瞅着她,“你大半夜忽然晕倒,我接到佣人的电话吓得魂都飞了,连夜赶飞机回来。”
简思愣了愣,“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好像?”
男人的嗓音一沉,透着一股不悦,“你都已经昏迷三天了,你知不知道!?”
三天?!居然这么久吗?简思垂了垂眸子,“抱歉,又让你担心了……”她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晕过去,还晕了这么久。“先别说抱歉,先给我解释一下,你大晚上的为什么非要出门?还打伤了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