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电话那头，一向稳重的领导竟然连说三个好字，足以见得他此时的紧张程度并不比陈源少多少。“你切记，一定不要和那位先生爆发任何冲突，全力配合那位先生的任何要求，听明白了么？我说的是任何要求！”

“明白！”

陈源一个激灵，立刻答道。聪明的他并没有再电话立刻询问顾若言的身份，而是先解决事情再说。“好，处理完这件事情后再打电话给我。”

“好的，明白。”

等领导挂掉电话后，陈源再次看向顾若言时，眼光只剩下了尊敬。“对不起，这位先生。”

陈源干涩的开口，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顾若言，但他听到领导刚才就是这么称呼的。“这件事情是我们误会了，您有权征用任何车辆。”

现在，又一个难题摆在陈源面前。在范海风报警的情况下，他需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才能保证双方满意。顾若言是身份神秘的大人物，但范海风也不是善茬，他是京海最强硬的地头蛇之一，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他也要照顾范海风的情绪。正当陈源为这件事情急得满头大汗时，顾若言的一句话帮他解决了所有烦恼。“这辆车你拿去吧，我自己打车到目的地就好。”

陈源愣了下，而在听到“打车”这两个字之后，他立刻明白了顾若言的意思。这位大人物想要的是低调！于是，他主动问道：“顾先生，了解您任务的保密性质。那如果后续范海风那边问起这件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回答呢？”

顾若言笑了笑，道：“你就说，你已经对我进行了批评教育，看我认错态度良好的情况下，就放了我了。”

“好的，明白。”

陈源点了点头，他知道范海风肯定不会相信这一套说词，但至少他有了一个完美的理由了。并且，范海风大概率会因此产生误解。“需要我们送您到目的地吗？”

陈源再度低声询问道。“不需要，很快就到了，不用浪费公共资源。”

“好的，顾先生，对于一开始对您的无礼举动，我以个人的身份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

犹豫了一下后，陈源又继续说道。“没有关系，你做得很好。”

顾若言脸上涌现出满意的笑容，世界上还是聪明人居多，像面前的陈源就属于是一个情商非常高的人。哪怕是在最开始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陈源也没有任何暴力执法的冲动。“再见。”

“再见。”

目送着顾若言离开，陈源紊乱快速的心跳久久平复不下来。在他平静的数十年职业生涯中，今天的场面绝对不是最大的，但绝对是最让他惊心动魄的。他先是对刚才的领导打了一个电话，把从遇到顾若言开始的所有画面用尽可能客观的方式告诉领导。而后领导给出了和他差不多的结论。“顾先生应该不想声张，像他们这种大人物做出什么决策都属于合理范畴，你也不用去过多思考，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后续如果他再联系你的话，你不用再打电话给我，以我的名义全程配合顾先生的所有行为。”

“明白！”

在谈话的最后，陈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低声问道：“领导，请问顾先生的身份……”他把话说到一半，让领导决定是否告知。电话那边，领导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悠悠道：“这么和你说吧，当力量足够大时，就可以打破规则。”

“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今天就算是开重型坦克进京海也不为过。”

陈源呆若木鸡。等到电话那头传来阵阵盲音，陈源才如梦初醒，他连忙擦掉额头的冷汗，走到街道旁边的角落后。先是原地抽了一根，脑海里酝酿好接下去要说的措辞后，才回拨范海风的电话。“范少，您昨晚丢掉的大牛已经找到了，在中山路口这边，征……正在开您车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陈源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考虑到对方认错态度良好，未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在批评教育结束后，我们就放他离开了。”

“什么？”

电话那边，范海风的声音透露着不解：“陈队，偷了我快一千万的兰博基尼开了一晚上，你们竟然只是批评教育后就让他走了？！”

“你们不应该是这样把他先扣留起来，接下去由我去和他进行沟通吗？”

“没有，范少。我们都是按照规矩办事。”

陈源用言简意赅的文字表示了这次事件的结局，以及态度。范海风沉默了几秒后，道：“行，我知道了，我会让手下去你们那边拿车。”

“好的。”

谈的越多，暴露得也就越多。在知道顾先生想要低调后，陈源用最剪短的语句结束了这次谈话，留给范海风很多的遐想空间。电话那边，范海风挂掉电话。棱角分明的脸上阴晴不定，他反复思考刚才和陈源的对话内容，以及陈源的态度。这个顾若言，果然不像资料调查上去这么简单。果然，能够混到这个位置的，就没有一个是傻子。只是……陈源说对他进行了批评教育，这肯定不是什么漂亮话，而是陈源对他的暗示。作为社会上磨炼已久的人，范海风知道像陈源这样的人没有一句话都是废话。陈源的意思是，顾若言有关系，但关系不大！否则，他说的话应该就不是批评教育，而是直接略去顾若言这个人的身份！因为这样，自己就对顾若言再也没有了任何发难的理由。结合这一连串的信息后，范海风初步判定顾若言应该是南方某一个二线，或者是三线城市的少爷。当然，这一切还没有确定。他继续拨打出另一个电话。“吴磊，帮我试探那个新人。”

“对，昨天出现在李轻眉身边的年轻人。”

“不用去管那小女生，先解决好顾若言，　最好狠狠地打脸，试试他的弹性。”

“好，等你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