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阿天对她用这样的语气，忍不住哆嗦一下，心虚地看过去，只见阿天脸色阴沉得可怕。陆小云怀疑，要不是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会儿他可能会撕了自己！“嘿嘿，我跟你开个玩笑呢，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对不对？”

陆小云干笑着，抬头望天，只要我不承认，他就拿我没办法，反正口说无凭。阿天都被气笑了。陆小云很是遗憾这条发财路被堵死了。反正皇帝宠幸后宫女人躲不掉的，为啥不用这个来充盈一下国库呢？那些后宫妃子应该很乐意拿钱来买皇帝一个晚上的。阿天看到陆小云的神色，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阿天第一次被陆小云气得拂袖而去。陆小云望着连背影都充满怒气的阿天，挠挠头，她就这么说说，有钱又能困觉有啥不好呢？牛郎可是什么女客人都要招待的，他后宫的妃子就他一个男人啊！啧，年少不知银钱好，老来看着国库尽是泪啊！阿天是真的生气了。一连数日，阿天都躲着陆小云，早出晚归的。有时候无可避免碰上了，他就面无表情地越过陆小云，无视陆小云的存在。就连傅锦绣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说实话，傅锦绣一开始因为陆小云是她儿媳妇，阿天解释不是之后，她还挺遗憾的。这么朝气蓬勃的姑娘嫁给阿天多好，以前阿天还在东宫的时候，没有一丝生气，如今跟她在一块才有了少年郎的神采。“陆姑娘，阿天可是惹恼你了？”

趁着阿天再次出门，陆小云给她诊脉的时候，傅锦绣忍不住问出来了，“阿天以前在东宫是没有朋友的，除了宫人，没有任何同龄人会去看他陪他，他也不知道如何跟人相处……”“夫人，不是他惹恼我，是我惹恼了他。”

陆小云叹了口气，打断傅锦绣的话，“哄不好那种，我也不知道他脾气这么大来着。”

傅锦绣讶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儿子还有发脾气这一面，虽说不太好，可生气的儿子让她更有真实感，她很喜欢这么鲜活的儿子。“我就是跟他小小开了个玩笑，已经三天没理我了。”

陆小云跟傅锦绣告状。“这孩子怎么能跟姑娘发脾气呢？等他回来，我定会好好说他的。”

傅锦绣赶紧安慰陆小云，“别怕，我给你撑腰。”

“夫人，以前阿天是什么样的人呀？他为什么叫阿天？”

陆小云很好奇，阿天说名字是胡诌的，可皇后也喊他阿天。“他叫云昊，阿天是他开始学写字的时候，觉得昊字难写，就偷懒只写一个天字，久而久之，阿天就成了他的小名。不过，也只有我喊他为阿天而已，他的父……父亲因着他体弱多病，很不待见他。”

“咦，不是说他深得宠爱吗？所以储君之位一直很稳固，没人敢动他。”

傅锦绣苦笑：“那只是旁人认为而已，你也知道他疑心病多重，其他皇子身强体壮，唯有阿天对他没有威胁罢了。天家没有父子，没有亲情，只有算计。如若不是，阿天又如何会被逼得逃出皇宫呢？”

“你是说，他逃出来还有狗皇帝手笔？”

陆小云震惊。傅锦绣道：“他没有动手，但若非他纵容，又怎么可能发生太子在东宫被刺杀这种事？”

“命太苦了。”

陆小云不由得有些同情阿天了。从小被下毒，又体弱多病，连父亲也拿他当挡箭牌……不过陆小云更加不解的是另外一件事，阿天的毒是娘胎带来的，可傅锦绣却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傅锦绣见她盯着自己看，“陆姑娘怎么了？”

“他出生起就一直病着吗？”

陆小云问。傅锦绣点头，“我生他的时候，险些母子丧命，好不容易生下来，一直是太医看护着……”想起了久远的从前，傅锦绣微微怔神，那时候的阿天比猫儿还小，哭声也是有气无力，也不知道是如何挣扎着活了下来的。每一年太医都说活不到多少岁了，但他每一次都打破了太医的诊断，挣扎求存着。陆小云静静听着傅锦绣说起阿天小时候的时候，思绪仿佛也被带了回去。两人就这么说了许久，说到宫变，阿天终于回来了。他一进门，陆小云就嗅到了血腥味，不禁皱眉。“我去哄哄他。”

陆小云以这个为由跑了出去。傅锦绣笑着摇头，却也是乐见的。阿天脸色苍白，浑身都是血，素荷吓得捂住嘴巴才没尖叫出来。陆小云赶紧跑过去，低声问道：“你怎么这么狼狈？干嘛去了？”

阿天说：“去了一趟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