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清浑身一震,他惊讶的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浓浓的讽刺涌上心头。他万万没想到,林诗藤会有这么一个逻辑的想法。“小藤,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的讽刺犹如一把尖刀扎进他心头,深不见血。他蓦地退后两步,林诗藤望向他:“你走吧!是我没有福气再做你的师妹。”
林诗藤转过身,退痛苦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可能身体虚弱的原因,她站着的身体踉跄了下,陆延清连忙上前扶相住她:“小藤你怎么了?”
“都说了你别管我……”林诗藤推开他,一手撑在墙壁上:“我们现在是仇人,你关心我不会有罪恶感么?!”
陆延清双臂一僵:“我们不是……仇人。”
“我们是,”林诗藤视线恍惚了下:“你应该骂我杀了你的亲人,不,你应该杀了我。”
“小藤……”“你的亲人死了,你应该难过。”
林诗藤后背靠在墙面上,双腿有些无力:“你不应该来关心一个杀了你亲人的仇人!”
陆延清喉间哽咽的几乎喘不过气,往往最简单的问题却是最难回答的,“小藤,我们不是仇人,我们才是亲人,你是我最爱的……””“我不是。”
林诗藤靠小脸一片清冽:“我们现在只是仇人,陆延清,你想杀我,你就杀吧!”
“……”陆延清身侧的手紧攥了下,他试着向她走近一步,“小藤,我怎么舍得杀你,你是我……”“你不杀那就走吧!”
“你若不走,让我不爽,我可能会忍不住杀了你。”
“……”陆延清彻底无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所做的一切不但没能让林诗藤恨上傅庭渊,反倒更是拉开了他们的距离。他再度上前,“小藤,你是不是怪我,傅庭渊杀云深的时候,我不在场,我没有救到他……”“你都不在场又怎么救人,”林诗藤淡漠的望着他:“你如果在场,可能我也会杀了你,毕竟那个时候我杀意四起。”
“……”陆延清彻底顿住声音,无论他怎么说,都能被林诗藤怼回来。他盯着他苍白的小脸:“小藤……”林诗藤也抬起头看他,四目相接,一个淡漠,一个沉重。“你走不走?”
陆延清眉头紧锁:“小藤,你心里很清楚,人是傅庭渊杀的。”
“不是他,是我。”
“他到底哪里值得让你这么为他付出?”
“因为他是傅庭渊,是我老公。”
“……”他差点脱口而出他们离婚的话。“小藤,我听司夜爵说,傅庭渊已经跟你离婚了?”
“那又怎样?!”
林诗藤别开视线,浑身的疲惫让她只想倒下去,“他跟我离婚,也改变不了我们现在是仇人的关系!”
“……”若不是他亲眼看到那老者给林诗藤催眠,他都要怀疑林诗藤压根就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恩怨。“小藤,傅庭渊跟你离婚,说明他已经不爱你了。”
“无所谓,我爱他就行!”
陆延清张了张嘴,她的话让他如遭雷击,“小藤,你就非得爱他吗?”
“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爱他。”
“你的眼里难到就看不到别人吗?”
陆延清突然冲过去抓着她的胳膊,“你为什么看不到我?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只能看到他?我哪里比他差?你为什么就非他不可?他连个健康的身体都没有,连最基本的行走都做不到,他做不到保护你,你为什么还爱他?你就不能看到我的好,爱上我吗?”
“我爱不上你,”林诗藤抬起头来同他对视,双目尽全是融化不开的寒冰,“哪怕你是全世界最有钱有势的人,我也不爱你,哪怕他什么都不是,我也爱他。他保护不了我,那我来保护他,就好比现在,我来保护他。”
“……”这下陆延清是彻底没话说了。他设计了这么多,要的就是让林诗藤恨他,将傅庭渊从她心底剔除,可不没有将他剔除,反而让她对他的爱更深。他当真觉得讽刺,觉得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个笑话,“小藤,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当真比不上你只认识半年的傅庭渊吗?”
“感情与时间无关。”
这句话傅庭渊也说过。真是可笑。陆延清嘴角勾起么冷冽,五指几乎陷进她手臂内,“是不是即使他死了,你也要爱他,也要护着他吗?”
“他死了,我也会追随他!”
呵!“如果他杀光了你身边的人,你也爱他,你也还是爱他是吗?”
“他不会。”
林诗藤眼神坚定:“他不会杀我身边的人,他只会爱屋及乌,因为爱我,只会去对我身边的人好。”
“你到现在还这样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穆云深就是他杀的。”
“就算是我相信他也是有苦衷的。”
林诗藤扯下他的双臂:“没有也是因我而起,是我认识了他,是我嫁给了他,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如果心里难受了那就杀了我,替他们报仇!”
“我就算要报仇也是杀了傅庭渊!”
陆延清眉心深深拧起,“小藤,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人是傅庭渊杀的,与你无关!”
又是自欺欺人这四个字!“我说是我就是我,陆延清,我不想跟你再说下去,你赶紧走,别逼我把你也给我杀了!”
陆延清完全听不进她的话,他喉间哽咽下,“小藤,你知道我喜欢你,我最在乎的人是你,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做替罪羔羊。”
“你喜欢我你在乎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现在只想你走,”林诗藤抬起手来指向铁门:“走!我不想再看到你,走!”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你还让我走,傅庭渊伤害你你却还要爱他?”
“他没有伤害我!”
林诗藤别过头去:“是我让他伤了心,都是我的错,与他无关。”
“小藤!”
“你走不走!”
林诗藤瞪着他:“别逼我讨厌你!”
陆延清眉头深拧,知道她性子犟起来谁都说不动。只能先出去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