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有,嘴巴是涂了蜜吗,这么会说。她暗自腹诽,却不可否认的,心里很是受用。“那……又回到第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脑子会恢复清明?”
亦或者,知道她会穿越过来?白衍神色多了几分严肃,“天机不可泄露,我不能往外说,让他沾染上太多因果,日后他恐不得善终。”
甄珠低头,撇了下嘴角。他?那就是有个人掐算出来她会来?感觉神叨叨的。不过,自己能从千年后穿到这儿来,本事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玄学这东西,真不好说。她还想说什么,却后知后觉,他不知何时,已将自己圈在了怀里。他那浑厚的阳刚气息包围着自己,强壮的膀臂,微微隆起的健壮胸肌半露不露,高大的身躯,低沉的嗓音,一张令人痴醉的脸,这一切的感官冲击,真的是……好上头!她忽然感觉鼻间一热,伸手一摸。天,她真的流鼻血了!流鼻血了!苍天大地啊,她真的没有脑补什么画面,也没有馋他身子,她只是……鼻子又是一热!她忙一把推开她,狼狈的转过身去。白衍却以为她又闹别扭,刚想哄她,哪知“吧嗒”的轻响,一滴血砸在了地板上,氤氲出一朵红花儿。他心头一紧,“你受伤了?”
不由分说的掰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她双手捂住鼻子,不住摇头否认,脚不住的往外挪。他怔了怔,忽然明白了过来,嘴角扬起,发出低低的闷笑。他的模样极为风雅,漂亮修长的手指将半开的中衣掩了掩,眸中光华点点,似乎满屋的光华都溶在了他双眸里。就算是取笑她,样子都还是那么好看!甄珠暗骂一声,妖孽!惹不起,她还躲得起!捂着鼻子,就那样挪啊蹭的往门外遁去。然而,正当她手触到门闩时,白衍悠悠地来了句,“你要去哪儿?身上还穿着中衣呢。”
甄珠浑身一僵,干笑了两声,“我想去方便来着。”
白衍长长的“哦”了声。“你此时是不是得先去去火?”
他嘴角噙着促狭笑意,缓缓向她走来,指了指她的鼻子,“火气太旺了。我或许,能帮到你,嗯?”
甄珠:“!”
……因家里有两名孕妇,有一个卧床不起的老人,几个伤员,甄珠吃过早饭,便准备回家。但令她无语的是,白衍父子都要跟她走。她没好气地道,“我说白大公子,你内伤严重,在家好好养伤,行不行?”
又看向念念,“我回家要照顾几个伤员,还要做饭,真没空带你,你乖乖在家,好不好?”
父子俩不约而同摇头。大的说,“我去那边养伤也可。”
小的道,“我要和小秋玩。”
甄珠扶额,心里默念:自己招惹这一大一小的,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心情果然平静了些,想了想,道,“白衍你在家歇着,要是闲不住,就帮我去找几个工匠,我想给家里盖多两间房。念念你可以跟我去,但是,你得乖乖的和小秋玩,不可以乱跑,知道没?”
“哇,娘最好了。”
小的欢呼雀跃。大的俊脸肉眼可见的阴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屋里走。给她找工匠,让她建好房子离开这里吗?想都别想。甄珠暗自好笑,男人果然爱做选择题。将两件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摆在一起让他选,两害相较取其轻,他便会选择其中一件。她打算和念念走路过去呢,岂料老陈早驾着车在门外等着了。他的理由也很好,“主子说,这样省点儿功夫。”
甄珠知他心疼自己身上有伤,便也没说什么,和念念坐了上去。路途本就不远,念念又像只出笼的小麻雀,在她耳边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她没留意到,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待在村口下了车,老陈去后面那辆车搬东西下来,她才知道。“陈伯,这些东西该不会都是搬去我家吧?”
老陈肩上扛着一麻袋,回过头,“都是些食材,主子说,午膳、晚膳在你家做便是,省得跑来跑去,他过来一趟也方便。”
甄珠满头黑线,“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是吧?他过来吃,那你们呢?宅子那些下人呢?都喝西北风去?”
老陈看了下跟前那棵树,确定甄珠看不出那上边有人,便笑了笑,“宅子里只老奴与老爷、少爷三人。老奴厚脸皮,随主子过来蹭饭即可。”
甄珠“哦”了声,“那今天的早饭,是哪个烧的?”
“老奴在集市上买的。”
甄珠:“!”
“那平时的一日三餐?”
老陈道,“大多数外边买的,老爷与老奴偶尔做一点,只是少爷不爱吃。”
难怪念念还问过她,猪脚什么味儿。可怜的娃!甄珠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老陈扛着东西往她家走,背影透着欢快。一个古铜肤色的青年,也扛着东西,跟在他身后。甄珠冲老陈喊,“那后面这位呢?”
那青年回过头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容透着几分讨好。老陈却是一脸嫌弃,“外边雇的苦力,不管饭。”
青年的笑容瞬间消失,神色有几分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