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她走出病房,齐夫人立马上前问她儿子的情况。这个秀丽的妇人憔悴得不成样子,以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肿成了核桃样,头发、衣裳凌乱,很是狼狈。甄珠握住她发凉的手,“小公子顽强的挺过了好几关关卡,接下来还有几关,得一直在我这里住着。您先回去洗漱休息好,回头还得你来陪小公子的。”
“好好好,我这便回。”
齐夫人紧紧回握甄珠的手,喜极而泣。她身后那一群天没亮就赶出来的丫鬟妈子也跟着抹眼泪,双手合十,直说感谢老天爷保佑。“宸儿可有清醒?我……”齐夫人想说去看看孩子,又生怕惹甄珠不喜。甄珠语气温和,“小公子还在昏迷,您在门口看一眼吧,后日来,他应该会有片刻的清醒。”
“好。”
齐夫人便站在门口,推开门,远远看了一眼。待看到儿子挂在儿子身上的瓶瓶罐罐,她差点没吓晕过去。“那都是些什么呀!”
甄珠淡然自若,“是一些我从药物里提炼出来的药水,我分不同的穴位,输入小公子体内,这样不用经过肠道便能极快的吸收,也为他赢取了和死神赛跑的时间。”
齐夫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孩子身上盖得严实,脸上也盖了一个罩子,看不到什么,她心里很是不安,但还是选择相信甄珠。“如此有劳甄大夫了。”
齐夫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甄珠让甄三丫换上手术服,待在无菌病房里守着孩子,她去睡一会儿。两个时辰后,她还要给孩子做预防癫痫、止血、降颅压等治疗。这个时候,她无比感激对面帮她把病人都吸引了过去,要不然这会儿外边排满了队,她头晕脑胀还要看病,可真折腾人。而且,病房被那小孩占据了,有急症病人,也没地儿住。正要转身往后院走呢,外边便来了一位面黄肌瘦、身上沾染着黄泥的大婶,拘束不安的上前,小声问,“这位小哥,甄大夫是在这里吗?”
药童不知该不该应,拿眼睛看甄珠。甄珠死命摇手。系统里只是提示这婶子营养不良、气血双亏而已,别的大夫也能看的,她这会子只想好好睡一觉。然而,不等药童回话,那妇人又紧张地道,“我儿突然腹痛难忍,我想请甄大夫出诊。我、我有诊金的。”
生怕药童赶她似的,大婶忙从腰间拽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层又一层的碎布,从里边抓出一把铜板,放到柜台上。也不多,大概只有十几个。药童哭笑不得,“大娘,您是不是没请过大夫啊?”
十几文,现在请个赤脚郎中都请不到!那些来请他们东家的,哪个不是给五两起步的?药童还想说什么,甄珠伸手制止了他,和颜悦色的对大婶说,“我是甄珠,但我现在在医治另外一个病人,实在走不开,我让另外一位大夫随您去,好吗?”
大婶有些不安,“这位大夫好使吗?”
甄珠笑了笑,“好使,您放心。”
“那就好。”
大婶因紧张而绷紧的面容放松了些,“那位大夫在哪儿呢?天儿不早了,得赶路了。不然我怕他天黑前赶不回来。”
甄珠错愕,“这会儿天才刚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