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谢清和本来是准备立马回府的,谁知道走到了宫门口,才发现自己身后的女人不见了……凭着夏渺渺那冒冒失失的性子,他丝毫不怀疑,会胡乱闯到什么禁地去。万一被当成刺客,一条小命岂不是分分钟被侍卫结束!这些天,他虽然一直对夏渺渺有所怀疑,但是此刻想到这个女人会有生命危险,莫名的担忧像是潮水一般涌出,占据了心头。念及此,丞相大人几乎丝毫没有犹豫,转身便折返了回去找人……寻寻觅觅那么多地儿,都没有夏渺渺半分身影,他甚至都出动了暗卫……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个死女人,正坐在石头上面,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眉来眼去,欢快得不行。心底一把火在燃烧着,谢清和踩着黑色长靴,一步一步缓缓逼近:“过来——”夏渺渺双手放在冰凉的石头上面,此时一颗心却是比这石头要更凉。她丢了这么久,这个男人现在连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一开口,便是居高临下的命令!憋着一股气,抬眸,女人的笑容疏离冷漠:“丞相大人日理万机,应是十分忙碌的——”“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处理事务吧,可别耽搁了!”
胸腔里面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丞相大人一双深邃的眸子淬满了寒冽暗沉,眸底似暴风雨席卷而来……“丞相大人——”缓缓从石头上面站起,武桓将夏渺渺挡在身后:“这位小姐受了伤,本殿只是帮她上点儿药而已——”呵!上点儿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谢清和俊脸上都写着清寒:“太子殿下,不知男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你可是懂得?”
“太子殿下”四个字一出来,空气瞬间都安静了,唯有夜风簌簌地刮着,带起树叶一片片飞起……一双美目圆睁,夏渺渺诧异地望向英气逼人的男人:“你……你是太子?”
武桓眸底暗了暗,颔首:“是。”
咽了咽口水,夏渺渺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和他的距离……想到之前男人半蹲给自己上药的场景,背脊莫名的寒意冒起。妈妈耶!她何德何能,竟然让太子殿下卑尊屈膝,蹲在地上给自己处理伤口……“你还想和太子殿下一起在此处乘凉?”
谢清和清淡的嗓音响起,一字一顿,很有威胁的味道。似乎在说,你要是再不过来,后果很严重!再看看那一双狭长眸子里面,写满了冷笑的味道……夏渺渺岂是会轻易屈服的人,只觉双腿有些软,当下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咳咳,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大丈夫能屈能伸,她的骨头柔韧性一向很好!看着女人来到自己身边,丞相大人的心情明显愉悦了不少,这一片的气压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夏小姐——”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摊在手心,武桓紧紧地盯着欲离开的女人:“这创伤药你也带去吧——”夏渺渺没有多想,大大方方伸出手去就想接,手腕却是被一下子攥住,力度之大,动弹不得。好痛!手要废了!眼泪都快被疼的掉下来了,夏渺渺倒吸一口气,眼神要是可以杀人的话,被她盯着的谢清和此时早已经成为一个马蜂窝了!然而丞相大人丝毫没有在意她恶狠狠的目光,拉着她的手,淡然一笑……“太子殿下,还是收回吧——”“一瓶创伤药而已,本相那里多的是。”
两个身高外形条件不相上下的男人对视着,空气中暗流汹涌,无形之中似乎有着“噼里啪啦——”的火花声。并不准备退让,武桓的手掌依然伸在空中,英气的脸庞上面都是坚持,薄唇微勾。“丞相大人,不过是一瓶创伤药而已,不过是在下的寥寥心意,还请不要拒绝……”“太子殿下过谦了,这一瓶白玉雪露,乃是世间奇珍,千金难求——”顿了顿,丞相大人捏了捏夏渺渺的手腕:“这份心意着实太重,岂是寥寥可以形容。”
听到这些话,夏渺渺完全愣住了……她丝毫没有想过,仅有几面之缘的武桓,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出来给自己疗伤……非亲非故,这心意,着实是有些太重了。剑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武桓手指把玩着润滑的白色瓷瓶:“皆是身外之物而已,若是不能发挥作用,不过是废物一瓶。”
“丞相大人,夏小姐身上的摔伤着实不轻,这东西,就当本殿做了一件善事,还请收下。”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谢清和若是个识相的,应该不会再阻拦夏渺渺收下他的药瓶了……丞相大人微微一笑,垂眸望向娇俏的女人:“太子殿下言至如此,还不快去把药接过来?”
夏渺渺:………话说……你丫让我去接药,为什么还一直扣着我的手腕,你捏就捏,这力度为什么越来越严重……丝毫不怀疑,再这样下去,她会有骨折骨碎骨报废的危险!而且,她从丞相大人的口中听出了这话的另外一种味道……你可想清楚了,要是敢去接这白玉雪露,本相就捏死你!对上男人那暗藏威胁危险味道的眼神,夏渺渺吞了一口唾沫,缓缓抬头。轻声咳了咳:“那啥,太子殿下——”她一双水润的大眼弯弯,美得跟月牙一样:“其实我摔得一点儿也不严重,更何况无功不受禄,这么好的东西,您还是留着继续用吧。”
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尴尬地收回了白玉雪露,武桓:“那你好好养伤,若是一得空,我便到丞相府来看望你。”
这话一出来,夏渺渺的小心肝儿几乎都要停止运作了……瞥到谢清和黑沉沉的脸色,她差点儿没有哭出来。大哥!她真的要叫大哥了!好不容易才把谢扑克的情绪给安抚到正常水平,咱们能不能不添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