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越洛焱只感觉胸口遭遇了一记重击,似乎心跳也在刹那间停滞了下。温孜朗迈出去的脚步也在片刻间收了回来。因为出去不出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这时,外头的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一声,“齐公子你要去哪里?”
众人闻声都转头看去,见说话的是个瘦瘦小小的小丫头。正是白楚楚的丫头木鱼。见她无畏无惧的正挡在齐凌意的面前。齐凌意背对着大堂方向,他之所以没有立即离开,完全是因为段昌。段昌是为父亲做事的,可段昌参与进来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否则,他早就走了。更让他没有料到的是,段昌为了报复白楚楚竟然不惜伤害怡欣?齐凌意恨不得原地将段昌给千刀万剐了。然而就在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的时候,没想到那两个该死的废物竟然将自己也给交代了出来。他就想走,却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令他进退维谷。齐凌意目光凌厉凶狠的看了木鱼一眼,转过身,“大人,他们两个胡说八道,完全是狗急跳墙胡乱攀咬下臣,还请大人明察。”
安阳公主顿时冷笑了声,“之前齐公子还在大堂上当着大人们的面说的可是义正言辞的。怎么,现在齐公子是想喊冤吗?真是世风日下,堂堂世家里也能养出你这种人。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不惜指使人冤枉别人的行事卑鄙下作之事……”齐凌意被安阳这犀利的讽刺给羞臊的满面通红,恨不得立即走人。但此时却是走不得了,却也辫无可辩,他收买人做假证这件事是事实。大理寺卿等人免不得对他又是一番询问。齐凌意对自己所做的供认不讳,可再问其他,只说为了不想害他表妹之人逃脱而已。这时,白楚楚声音不疾不徐的道:“我记得那个段昌是齐公子家的远房亲戚吧?那么他做的那些,以及齐公子所为,你们是串通一气,还是一直在贼喊捉贼呢?”
白楚楚说着看向越洛焱,“还有宁王殿下你,齐公子是你带来的……那大家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宁王你为了针对我,不惜与他们合谋筹划出了这一出大戏呢?”
越洛焱紧紧抿着嘴,多说多错,现在他不但不能帮表兄求情,还要尽量把自己给撇清了。那就暂且不得不丢卒保车了。“白楚楚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是听说你的为人,所以才不得不行此下策的。”
齐凌意说着转身对着大理寺卿等人抱手,“一人做事一人当,下臣甘愿受罚。”
齐凌意这行为罪不至死,受罚是免不了的,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刑部,都不会纵容这种做假证藐视公堂之人的行为。况且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人敢徇私枉法,当场就判了齐凌意五十板子,剩下等着圣上裁决了。但在场的众人都知道,齐凌意的官位是保不住了,这辈子也无法入官场了。听着外面当众噼啪打板子的动静,越洛焱浑身绷成了一根弦般,目光阴鸷的深深看了白楚楚一眼就要走。就在越洛焱转身的瞬间,越玖澈突然懒洋洋的开口,“四皇兄!”
越洛焱的忍耐告竭,低吼一声,“越玖澈!”
越玖澈对越洛焱的怒意视而不见,“四皇兄难道就打算这样走了吗?”
“越玖澈,劝你适可而止!”
越洛焱微微侧头,眼神含怒的斜视着交椅中的越玖澈。越玖澈目光含着霜,“冤枉了本殿的掌宫,不是该向她道歉吗?”
“你……”越洛焱手指都被他捏的脆响了声。声,“在九皇弟心中,这个女官就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
越玖澈毫不犹豫的一句。越洛焱顿时以为挖的坑越玖澈跳进来了抓住了他的把柄。心下一喜,当即就要开口。随即就听到越玖澈一字一顿的道:“因为……”越玖澈缓缓起身,走到白楚楚面前,“因为她是本殿的掌宫,她代表的是本殿的脸面,四皇兄你说岂能不重要?”
白楚楚有些惊讶,她真没指望越洛焱会给她道歉。只因那种自大卑鄙自私的男人是绝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错的。所以她连想都没有去想,只等着见到皇帝的时候,打算告越洛焱一个黑状的。就算不能将他怎么样,她也要讨到些好处才行。不过此时能让越洛焱低头,那就更好了,通过今天,越洛焱的声望恐怕会下跌两分。越洛焱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这关乎颜面,他面色极为的难看,“本王若不道歉呢?”
越玖澈缓步走到越洛焱的面前,几乎与他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那四皇兄可以试试,看来齐凌意这里还可以深挖一挖,哦,对了那个段昌,想必知道的更多有些……”段昌是齐国公的人,他知道的自是齐国公的事。可这齐国公却是越洛焱的舅父,越洛焱又怎么会让人在这上头做文章?虽然一个段昌不能让舅父和外祖父如何,但于自己却是没有半分好处的。魏王自从来了后备受冷落,尤其是对于有可能是自己威胁的宁王越洛焱,他有意打压,故而此时端出了几分兄长的威严,“老四,你的确有些过分了,小九说的要求也并不过分,你该给白掌宫道歉。”
蠢货!越洛焱心里暗骂一声,难道他还看不出来今天这一切多半都是越玖澈在主导吗?大理寺卿等人丝毫不想掺和几兄弟斗法,当即都以进宫去向皇帝复命为由要走。越玖澈挑眉了下了,“几位大人莫急,等下本殿处理完了这件事与几位大人一起进宫,正好本殿也要去向父皇复命。”
这些官场上的老狐狸通过今日对他有了新的认知,难缠。再没比他难缠的了,要命的是他们还没有反驳的理由。不由都看向越洛焱。不过那个刑部尚书却看向了白楚楚。虽什么都没有说,可那眼神却写满了息事宁人。白楚楚淡淡移开视线,当没看懂,她被人蓄意冤枉,凭什么要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