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刑警学院吃完早饭,沈翊非要拉着欧阳月,让她去听自己的讲课,刚开始欧阳月还推辞,可经不住沈翊的软磨硬泡,这帅哥撒娇,谁顶的住,逼不得已的答应了。课堂上,欧阳月坐在教室的后面,看着沈翊在讲台上如沐春风的笑着,面对自己专业领域时的那种从容不迫,骨子的的骄傲自信,身姿挺拔清俊,跟平时自己的在家里和单位见到的沈翊都不一样,浑身上下充满了艺术家的气息,不得不说,还真有点优秀人民教师的样子。“埃拉伽巴路斯的玫瑰,The Roses of Heliogabalus,初看这幅画大多数人或许都会觉得浪漫,从天洒落的粉红色玫瑰花,沉浸在花海里的宾客,美酒佳肴,载歌载舞,清明亮丽的环境中,躺着绝色佳丽,结合远处的酒神巴克斯的雕像,俨然是欢庆酒神节的盛宴,然而在这浪漫之下,却是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屠杀,现在我们放大这幅画,细细来看。首先,画面正中央,端着酒杯,慵懒趴在宝座上,漫不经心看着下方的青年便是罗马帝国臭名昭著的皇帝埃拉伽巴路斯,在历史上以荒淫无道著称,最后死于近卫军之手,死时尚未满20岁,他的名声之恶劣,以至于后来在西班牙语中,埃拉伽巴路斯的名字便成了暴饮暴食和贪婪的意思,而这幅画便描述的是这位帝王又一荒诞之举。为了观看人们在花海中窒息而亡,宴会上埃拉伽巴路斯一声令下,宴会大厅的天棚敞开,玫瑰花瓣如瀑布般奔涌而出,冲向毫不知情的宾客们,在铺天盖地的玫瑰花的冲击下,有的人被压弯了腰,有的人大半个身子已被埋在其中,青筋爆出,他们的脸上也不再见欢愉,迷茫,无措却挣脱不得,而埃拉伽巴路斯则高高在上,和他的母亲和情妇们看着这一景象,享受着扭曲的快感。而这样一场浪漫又残忍的宴会,并非画家虚构,在公元3世纪书籍《罗马帝王纪》就曾有记录,据《罗马帝王纪》描述,埃拉伽巴路斯设计了一个可翻转的天花板,只是当时宴会上洒落的不是玫瑰,而是紫罗兰和其他鲜花,宾客便如画中描绘的一般被掩埋于花海,有人无法爬出最终窒息而亡。劳伦斯·阿尔玛·塔德玛之所以选择以玫瑰为主题,有人认为这是与维多利亚时代,玫瑰不仅表达美,还暗示颓废的欲望有关,画家以此是在映射伪善堕落的日不落帝国,我们且不讨论背后寓意,但塔德玛的改变和创新,无疑赋予了这幅画更强烈更震撼的观感,而作为绝对的完美主义者,为了展现出玫瑰的逼真感,塔德玛专门从里维埃拉运来了一批玫瑰花瓣,在画室中倾倒撒落花瓣然后绘画,这也是他一贯的做法,此前他甚至会从非洲订花,在花朵枯萎之前完成绘画,在画中你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些玫瑰花瓣还是‘活着’的,仿佛还能隔着画面嗅到那浓郁的花香,除了花瓣,塔德玛对于画面细节的追求,使得画中每个细节都令人叹为观止,女人戴的绿石榴石蛇形首饰,羽毛扇的羽毛和金属手柄形成鲜明对比,少女的脸颊仿佛吹弹可破,毯子和酒壶的质感实在让人叫绝……”……刚开始,欧阳月还认真听讲,自己也是老师,要尊重师长不是。可惜,由于昨晚睡得太晚了,导致现在听着沈翊讲课就跟听催眠曲一样,有点打瞌睡,当然,平时只要沈翊一讲美术,她必定打哈欠,眼皮开始打架,所以,也没精神几分钟,听着听着就趴桌上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旁边坐的一个男生碰了碰欧阳月,提醒她:“同学同学,醒醒,沈老师要提问了,沈老师上课可严厉了,要是看到你上课睡觉,小心期末不给过。”
欧阳月睡眼迷蒙的睁开眼睛,悄声向旁边的同学道谢,又坐直了身子,听沈翊讲课。“……其实有时经过法医的鉴定,发现有一些意外事件中,死者原本是有一定概率可以抢救过来的,而大部分凶手却选择将死者置于死地,这是为什么?谁知道?”
一个同学起立回答:“大多凶手可能存有一些怀疑,怕受害人没有完全死亡,以至于死者明明拥有生还的机会,却依旧命丧黄。”
沈翊点头:“这是一种可能,还有吗?”
欧阳月感觉,咦,怎么课堂的氛围变了,不是讲艺术嘛,怎么改成法医课了,瞬间精神瞌睡也不打了,这是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欧阳月眼珠一转,举起手:“老师,我知道另一种可能!”
沈翊看到是欧阳月,忍不住勾唇一笑,她不是在打瞌睡吗?怎么还要回答问题,虽然疑惑,还是要接媳妇儿的话:“同学,请讲!”
周围的学生好多都不认识欧阳月,但毕竟是课堂,不敢发出疑问,但欧阳月还是听到了几句:“她是谁啊?我们班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女生了?”
“是我们班的吗?”
之类的字眼。欧阳月不管这些言论,开始回答问题:“另一种可能,是因为死者当时只是处于濒死状态,但生命体征较弱,所以这时大多数凶手为了掩埋自己犯罪的真相,选择了毁尸灭迹,比较常见的有火烧,泡水,还有就是肢解后用土掩埋……”沈翊发现他媳妇儿已经开始把他的课上成了法医课了,连忙打断她:“欧阳同学说的很好,就是这个样子。”
不知道谁,说两句“哇哦,磕到了。”
被沈翊听到了,他忍不住勾唇一笑:“好,我继续讲这幅画里面蕴含的意义……”讲台下的好多同学,特别是女同学,发现今天他们的沈老师笑容特别甜,以前他的微笑也很温柔,但带有距离感,今天却觉得他笑的特别不一样。沈翊第一次这么期待下课。等到所有学生都离开,沈翊立马满脸笑容的坐到欧阳月旁边:“老婆,怎么样,我讲的好不好?”
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欧阳月,仿佛一只等待夸奖的小狗。欧阳月看着他,勾唇一笑:“好好,怎么会不好呢,咱们沈老师这种级别的画像师,在全国都是大熊猫级别的存在,您的课可是很贵的,我能免费听,真是荣幸啊!”
沈翊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说:“那你还上课打瞌睡,不认真听讲?”
欧阳月有点不好意思:“哎呀呀,那还不是怪你,我一听你讲什么艺术家的画作我就犯迷糊,课堂还那么安静,我忍不住嘛!”
说到最后都有点娇嗔的语气,半靠在他的身上。沈翊宠溺的笑了笑:“好好好,怪我,现在还困吗?”
欧阳月靠在他的肩膀上,摇了摇头:“好多了,你要再讲画画的话,那可就说不准了!”
“我去趟江校长那儿,你去我办公室等我!”
沈翊牵起欧阳月的手,拿起她的小包,背在身上。欧阳月点点头,跟着沈翊离开了教室。……沈翊带着欧阳月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让她在里面等休息一会儿。欧阳月正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沈翊桌上的画册,一位双鬓花白的老者,带着几位学生走了进来。老者看了一眼坐在沈翊位置上的欧阳月,推了推自己的鼻梁上的眼镜,颇为意外,几位学生也很好奇的看着欧阳月,有两个女生还窃窃私语:“她是谁啊?怎会坐在沈老师的位置上?”
“不知道啊!沈老师看起来温柔,可是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他女朋友吗?”
“不知道呢!”
欧阳月不认识人,只能微笑着点点头,当成打招呼,女生的议论也当听不见,埋头继续看自己的画册。老者跟学生们交代了几项事情以后,就一脸笑意的转头问欧阳月:“你是等沈老师下课吗?”
正准备离开的几个学生,听到老者八卦,忍不住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听后面两人的对话。欧阳月被点名,抬头看着老者,礼貌的笑笑:“是的!”
老者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你是欧阳老师?”
欧阳月有点惊讶:“啊?您认识我?”
老者笑道:“能不认识你嘛,小沈的手机屏幕,还有桌上的笔记本上,好多都是你,我是张帆,主要负责刑事侦查课程,我这课可不是白教的。”
欧阳月有一丝尴尬,还是礼貌的打招呼:“张教授,您好,欧阳月,现在任职北江大学,主要负责法医学。”
张教授笑眯眯的看着欧阳月,忍不住逗她一下:“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果然是漂亮,怪不得把我们小沈迷的神魂颠倒的!”
欧阳月有点不好意思,正尴尬着,刚要说什么,沈翊拿着几份文件走了进来,张教授冲着欧阳月又一挑眉。沈翊一进来,就看到欧阳月脸有点红,知道平时张教授总是调侃自己,赶忙帮忙说话:“你们这是聊什么呢?”
欧阳月看着沈翊进来,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沈翊把她摁回椅子上坐着,给张教授郑重的介绍:“张教授,这是我老婆,欧阳月。”
张教授看着他俩,乐呵呵的:“我刚才就认出她来了,小沈,你可以啊,要不是你小子捷足先登,不然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我可要介绍给我儿子了,娶回去当儿媳妇呢!”
欧阳月一听沈翊这么说,就偷偷捏了一下他的手,红着脸低声说:“什么老婆,是女朋友!”
在门口偷听几个学生,下巴都掉下来了,沈老师有女朋友了啊,平时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如此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天呐,又是梦碎的一天!沈翊知道欧阳月不好意思,对张教授说:“张教授,我们先去吃午饭了,你要一起去吗?”
张教授笑眯眯的摇摇头:“不了,我在外面吃饭,回家我爱人可是要跟我发脾气的,再说了,你女朋友特意来陪你,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
欧阳月连连摆手:“张教授,不是我……”张教授起身拍了拍沈翊的肩膀,对欧阳月说:“欧阳老师,沈老师咱们学校炙手可热的人物,温柔,帅气,还有才华,我是没有女儿,我要有女儿都想让他回去给我当女婿了,你可要抓紧喽!”
沈翊笑着说:“张教授,是我紧追她不放,我还怕她抛弃我呢!”
张教授笑了笑,抱着几本书,出了办公室。等办公室只剩下欧阳月跟沈翊两个人,欧阳月红着脸锤了一下沈翊:“你跟你们学校的同事们都瞎说些什么呀!”
沈翊靠近她,轻声说:“难道不是我追着你跑吗?要不是我还多多少少拿的出手,你早被别人抢去了!”
欧阳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们这张教授,还挺随和的哈!”
沈翊一边收拾包一边说:“这张教授,虽然是教刑侦的,但人很幽默的,是学校里的很牛的人物,以前破过很多大案要案,这么厉害又没有架子的大拿,可不多见呢!”
欧阳月瞬间傲娇了:“我也没有架子啊!我也是业界翘楚好不好?”
沈翊收拾好包,牵着她的手走出办公室:“是是是,我老婆最没有架子了,快走吧,欧阳老师,你不是饿了吗?再不走,等下那些学生又要过来围着我问问题了!”
欧阳月一本正经的教训:“沈老师,传道受业解惑,你的思想觉悟就是这样的?”
沈翊拉着她,挑眉一笑:“我这不是为了吃饱了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嘛!”
“是是是,沈老师说什么都有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