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小院子里,李悠然与五黑坐在桌子前饮茶,颇为闲情逸致,仿佛那天穹之上的电闪雷鸣,都与他们无关一般。“这都三天了,两位师叔还真是精力充沛啊。”
看了看那仿佛即将坍塌的天空,李悠然无奈地笑道。五黑倒是习以为常,微笑道,“青龙与白虎自洪荒起,便相互之间看不对眼,纵然同处一方阵营,也是三天两头地切磋交手,这些年青元道伤未愈,老二才显得落寞。”
“嗯,我曾听师傅说起过。”
李悠然莞尔一笑,柳青元与白老二同为妖族至尊,别看它们相看两厌,可事实上,这两大强者心中都将彼此引为知己,修行路长,这是十分难得之事。“哦,对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李悠然转移话题问道,“这些天怎么都没见到食金兽?莫不是离开南山了?”
“离开?知道了你的秘密,它还想离开?”
五黑摇了摇头,道,“这几日它一直躲在我那,生怕老二找它麻烦。”
“这货也是活该,谁让它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李悠然幸灾乐祸地笑道,“白师叔嗜酒如命,这满山藏酒都是归他所有,连我想尝上一口,都要提心吊胆好一阵子,更何况它?”
“老二的酒乃是千年灵浆,放到外界都属于天材地宝,食金兽会偷酒也是常态。”
五黑说道,“这种奇兽古来罕有,其眼可辩真假,其鼻可寻至宝,其耳可闻八方,其口可食尽天下万金,洪荒时期,若有强者降服了它,便是灵宫境,此生也无需为修炼资源所困。”
“只可惜我找到的这黄皮耗子,实在欠抽。”
李悠然笑道,“不如便将它交给师叔教育一段时间,也好给你解解乏。”
“你啊……”五黑摇头失笑,随即老眼微抬,“哦,他们回来了。”
李悠然也抬头看去,只见一青一白两道光晕落入院中,化作一人一猫。站起身,李悠然笑眯眯问道,“两位师叔,胜负如何?”
“哼!”
白猫轻哼一声,抬头瞥了眼李悠然,便转身回了屋舍,而柳青元则笑而不语。“看来是柳师叔小胜一筹啊。”
望了望屋舍,李悠然耸了耸肩。五黑笑了笑,道,“你那七劫玄阴丹对他人而言或许是致命毒药,可对青元来说,却是极大的补药,青龙御万木,不论是毒还是补,但凡天地灵株,都可助他修为恢复,道伤化解之后,他的实力怕是要高老二一境。”
“高白师叔一境?那岂不是天缺境?”
李悠然微微惊讶,他倒是没有想到七劫玄阴丹对青龙竟有这等奇效,“那若是有机会,再寻来灵药多炼制几颗,岂不是修为便能尽复?”
“哪有那么简单?”
五黑摇头道,“我等伤及的是大道本源,除去朱雀可自行涅槃恢复,其余皆无能为力,七劫玄阴丹固然能恢复青元的修为,却无法弥补本源之力,多服的话非但无益反而有伤。”
“老黑所言极是。”
柳青元点头笑道,“悠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人终归力有不逮,本源之事且看缘分,莫要钻了牛角尖。”
“是。”
李悠然微微作揖,而后回了屋子,身后两人皆无奈摇头。……夜半时,李悠然从入定中醒来,自袖口取出一封书信,正是几日前北洛洛带来的云天机所寄。“这几日忙着为柳师叔恢复修为,倒是把这个事给忘了。”
略微翻了翻信封,李悠然将之打开,而后细细读了起来。只是看完了信,李悠然的脸色却有些怪异了起来,信上所写乃是另一块洪荒塔钥匙碎片的下落,但其所在的位置,却不得不让李悠然慎重了。“帝京,皇帝寝宫……”紧锁着眉头,李悠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若是其他的荒郊野地,哪怕是再像此前那般的血罗地之下,他也能想尽办法前往一探究竟,但唯有这帝宫,却着实让他有些发愁。抛开皇宫中森严的戒备不提,就如今的皇帝钟离亭,其实力都是在天缺境,而且还修了半座灵宫,这等实力,比之剑仙学宫的院长道生还要强上一筹。“皇宫高手众多,不论偷偷潜入还是硬闯都不是好选择,须得找个由头堂而皇之地进去。”
李悠然沉下性子,思索良久,“传闻十年前,太子钟玉书遭域外强者偷袭,虽然保全性命,却也因此烙下病根,寻遍国中明医,皆无根治之法,便是皇宫那位炼药宗师,也只能堪堪给他续命。”
这般想着,李悠然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天下炼药宗师明面上仅有三人,皇宫的丹圣洛珈蓝,药宗掌教丹辰子,域外毒圣乐无伤,前两位皆为太子诊断过,而乐无伤,则行踪不定,无人知晓其真容,若我假扮成他,入皇宫应当容易些。”
但转念一想,李悠然却又有些犹豫,乐无伤乃是域外鼎鼎大名的魔头,而且甚至有传闻太子之伤正是因为他的毒手,若假扮成他,只怕是见不到太子,便会被宫墙中的高手打成筛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如何是好?”
辗转反侧之间,窗外天已蒙蒙亮,李悠然正愁眉不展之际,一柄飞剑便从宗主峰方向飞来,嘭的一声,钉在了李悠然的床板之上。这一剑顿时把李悠然吓得不轻,骂骂咧咧道,“这疯丫头又哪根筋不对劲?虽说我命硬,但是被插到还是会疼的好吗?”
一边咕哝着,李悠然一边看向长剑,却只见长剑的末端,正别着一张字条。“还学着飞剑传信了?”
嘀咕了一句,李悠然将字条拆下,化去长剑之后才打开字条,而字条之上,则仅有五个字。“云天机寻你。”
李悠然皱了皱眉,喃喃道,“竟还亲自找上门来,莫不是他们有法子让我进宫不成?”
行动大于言语,李悠然跳下床榻,伸了伸懒腰,走出了屋舍。“天机兄,莫要让我失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