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全都压上了。”
二愣子在旁边一个劲的嘬牙花子,耸了耸肩膀,表示非常的无奈。庄家冷冷的看着兰花爹,说:“给钱吧,刚才赢的挺高兴,输了就他妈的怂了。”
兰花爹低着头,不说话,刚才喝进去酒早就变成了冷汗。这时候,房门来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手里头夹着一根烟。“二赖子,欠我的钱该给我了吧,听说你赢了。”
进来的人是村长。刚才的那个庄家看了看村长,说:“钱是赢了,可是这老家伙不给啊。”
“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啊,不给钱。”
村长摇头晃脑的问。二赖子指着兰花爹说:“就是他。”
村长回头,看见脑袋都快耷拉到裤裆的兰花爹笑了,说:“我当是谁,这不是兰花爹吗,好说,好说。这样吧,咱们两个的帐清了,就当做兰花爹欠我的你看行不行。”
二赖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草,一分钱没见到,算了,不玩了。”
兰花爹听说欠的钱转到了村长头上,心里头踏实了不少,毕竟是一个村子住着,怎么也还有点情面,于是舔着脸说:“村长,欠你的钱我慢慢还你看行不行。”
村长笑了笑,说:“这个好说,如果你要是愿意把兰花嫁过来,钱我不要了。”
兰花爹这才明白,村长是啥意思,手又开始哆嗦,指着村长骂:“草泥马的,你不得好死,你他妈的算计人。”
村长咧嘴笑了说:“这怎么叫算计人呢,我是为你好。”
“你做梦,死了这条心,我就是死了也不可能把我姑娘嫁给你儿子。”
兰花爹说。村长冷笑了一声,朝着二愣子使了一个眼色说:“写一个欠条,让他按手印。”
时间不长,二愣子写了一个欠条,拿过来放在了桌子上。兰花爹看的清清楚楚,上面写的是他因为欠村长的钱还不起,用自己的女儿兰花抵债,做村长的儿媳妇。“王八蛋,我要告你。”
兰花爹直接就冲了过去,准备把那个欠条撕了,可是还没到桌子边上,就被二愣子一脚踹翻,上去打了两个嘴巴,冷冷的说:“老家伙,你以为钱是那么好赢得。”
兰花爹嘴角留着鲜血,眼睛通红,像一个绝望的困兽。“你们缺德,断子绝孙。”
兰花爹挣扎,可是无济于事,被抓住了手,在上面按了手印。村长把欠条拿起来,吹干了兰花爹的指印,冷笑着说:“亲家,明天就是个好日子,我准备迎亲,回去让兰花好好准备一下。”
村长说完了就走了,兰花爹泪如雨下。“请吧,老爷子,别在这里当误我做生意了。”
二愣子冷冷的说。兰花爹跌跌撞撞的从二愣子家里头出来,都不知道怎么进的家门。兰花看见父亲回来了,脸上还有伤,就问:“爹,你这是怎么了。”
兰花爹说:“孩子,你现在就走,拿上钱,越远越好,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兰花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爹,好端端的让我走干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兰花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你在不走就成了那个傻子的儿媳妇了。”
兰花一听就愣住了,随即眼泪就下来了,说:“爹,我带着你一起走。”
兰花爹说:“我这不死不活的不能拖累你,这些年,爹已经对不起你了。”
兰花说什么都不同意,非要带着父亲一起离开。兰花爹后来实在没办法了,说:“你这样,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我跟你娘在屋里头说几句话。”
兰花看了看桌子上的灵牌,点了点头,直接出去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赶紧收拾东西。半个小时以后,兰花收拾完了,拿起来一个小包,轻轻的敲了敲父亲的房门,可是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兰花轻轻的喊了两声,里面依旧没有声音。推门进去,兰花看见父亲的身体悬在半空中,已经僵硬了。兰花感觉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兰花才醒过来,感觉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天已经蒙蒙亮了,能够听见外面的公鸡喔喔喔的啼叫声。兰花傻傻的看着父亲的尸体,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在兰花发愣的时候,街上传开了吹吹打打的声音,兰花这才想起来父亲昨天说的,莫不是村长家里来人了。从地上爬起来,兰花看见远处走开了一群人,村长眉开眼笑的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二愣子,还有好多人,他的那个傻儿子胸前挂着大红花。兰花跪在地上,给爹磕了三个头,摸了一把眼泪,直接从后门跑了出去。老五一直听着兰花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突然狠狠的一拍桌子说:“兰花,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兰花眼睛里有晶莹的泪光,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这个花店是咋回事。”
老五突然想起来。兰花抹去了眼角的泪花,说:“遇到好人了,是这个花店的老板收留了我,后来,她出国了,就把这个花店盘给了我。”
老五点了点头,说:“你一直也没回去看看。”
兰花叹了口气,说:“我是想回去,可我一个女孩子回去了还不是受人欺负。”
老五说:“过几天有空了我陪你回去,怎么着也要给老爷子上上坟,烧点纸钱不是。”
“真的。”
兰花喜出望外。老五点头,说:“真的。”
老五离开花店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两个人竟然有些难舍难分。“路上小心。兰花说。”
兰花说。老五从车窗里挥了挥手,直接一脚油门窜了出去。皮卡车行驶在公路上,没多少时间就出了成,两边都是庄稼,除了车轮和地面的摩擦声,四周偶尔传来一两声不知名字的虫鸣。夜色宁静,宁静的让人有些像躺在地上不起来。一个拐弯的地方,对面过来的一台车突然横在了路中间,差一点和老五的车装上。车门开了,车上下来几个人,带着面罩,手里是锃明刷亮的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