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有很阴暗的想法啊。”

他轻轻晃晃手。“谁还没点想法了，没有想法才不正常，我还不喜欢圣母呢。”

她撅撅嘴。他开怀地笑了。“我要说点带情绪的了。”

说书陈进行了预警。“情绪的本质是你喜欢他吗？”

他低头问她。“不是啊！”

她理所当然地反驳。“是啊，所以你只管讲就好了。”

他温柔地笑了笑。只是希望能和人分享情绪，有人理解情绪，我愿意陪你，听你讲述你的婉转心肠。“背景的话很有可能是放假后开学，我很长时间没遇见他，也没想念他。”

她指着日记本右半面讲。“所以我会觉得我不喜欢他了。没想到去食堂的时候遇见他，相信经历了QQ事件，对方绝对记得我，从岔路口猝不及防地遇见时，我的心不争气地跳，我就知道，完蛋。”

她摊摊手翻了个白眼。他没说话。“大概吧，我猜测我们可能对视了，就很奇妙，QQ事件也许只有我俩知道，就好像我们对视了眼神里的故事只有我们知道。尽管对方很可能觉得我很烦。”

她捂着脸。“但我知道，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幻想的故事。说到底，都是我自己给自己幻想，给自己情绪，给自己感动。”

“但你也曾真心地喜欢过他啊。”

他轻轻说，捏捏她的手。她知道他在安慰她。“其实我当时还挺有骨气的，他走的东门，我走的西门，本来我想去一楼吃韩式拌面的，不去二楼。”

她嘲讽地笑了笑。“但很可惜，老天爷不让我吃拌面，我就去超市买的泡面版。”

她又变得明媚。“我好像隐隐有印象。”

他微微皱眉回想。“当时我还很惊讶，你应该不会来食堂的，更何况只买一盒拌面。”

“那你在干嘛？”

她好奇。他好像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了一点，又或者说，对陈茉想了解自己过去这件事，他由衷地感到快乐，好像过去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相连，不同时空的自己一起快乐。“买好饭之后买水。”

他回答。她知道他不喜欢拔旗河的饮用水，水也确实不好喝。“我清晰地记得，你好像不那么开心，又或者说，只要你一个人，你就冷漠的，忧郁的，是放下快乐的另一个你。”

他另一只手也覆上她的手。“是啊，我总是这样。”

她感叹，但又笑了。“但你能感受出来啊。”

“其实我很开心能多了解你，也开心于你好奇我的过去。”

他温柔极了，让人想亲一亲。陈茉也那么做了，亲了亲他的脖子，也温柔地说道：“只要是关于你的过去，我都想了解。”

他脖子痒痒的，心也痒痒的。笑着问她：“那你后来还去吃拌面了吗？”

听到这她“哀嚎”着：“这才只可惜呢，后来就再也没有过。”

她可怜兮兮的。“那要不要明天尝试一下。”

他建议。“好呀！”

她想起什么又说：“那明天得去买土豆，家里没有土豆了。”

“好，明天一起去。”

他喜欢和她一起，去做任何稀松平常的事情。 “其实我在想，等有一天刚结婚的激情褪去了，我们会不会渐渐变得面目可憎，变成对方讨厌的样子。又或者说，我有点害怕。”

她想了又想，缓缓开口。他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还没订下前她就有所担心，也能猜个大概她为什么担心。但说什么呢？是永远爱你？还是永不变心？还是别的什么？她继续说：“我知道，你很好，不仅忍让我的坏脾气、小性子，还接受了我养的狗和猫，也一直支持我写小说，包容我的小孩性子。但是我就是害怕，害怕在日复一日的忙碌和鸡毛蒜皮里，我们疲于解释，不再理解对方，甚至伤害对方。”

他想说不会的，但不会什么呢？未来渺渺，承诺也有可能变成废纸一张，也许连纸都没有。“我也知道咱俩性格契合,但遇到更契合的人呢？爱意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消磨没了呢？我又害怕我太强势让你感到窒息，也许根源在于我不自信，但我害怕，害怕好好的故事好好的情谊最后我忍受不住污点而选择毁掉。”

她就坐在那，把一切都摊开，明明白白地给他看。他觉得好像受伤的狮子，背对着他，展示她的伤，既期待又害怕看他的反应。他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想要长长久久的爱情，想要和你有家庭，想和你一起生活，也希望你的生活里有我。”

他喝一口茶继续说：“我有时也会害怕你遇见更好的人离我而去，也害怕我会成为你职业的绊脚石，也会害怕你累了不想顾及我的情绪，也害怕我自己把工作上的不好情绪带给你，但我想和你在一起。”

很想很想。“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你已经很好了。”

他抱住她。她一下子就安下心来了，眼泪也倏地涌出来。她一点点抱上他。“原来咱俩一样。”

一样的珍惜彼此，珍视这段关系。她不管脸上的眼泪，笑着说狠话：“以后你要是干了不好的事，我就打断你的腿！”

“好，我保证躺着乖乖让你打。”

他摸着她的头，一点点安抚她。“谢檀，这是你说的，一定要说话算数。”

“咱们拉勾吧。”

对她来说，拉勾是美好又认真的事情。“好。”

他俩拉勾，笑着看对方。水壶里的水开了，他拎起便泡下一壶茶。“欸，你有没有梦见过我？”

她问他。“梦见过。”

他点点头。“几次？次数多吗？”

她追问。“从开始到现在十次应该有了。”

他想了想回答。她好像得到了什么好消息，说：“我还以为只有我这样呢！”

转而又问：“都梦见过什么？”

好像瓜田里的猹，不，比猹可爱得多。“记不太清了，有在食堂一起吃饭，去老师家补课，我偶遇你，剩下的记不清了。”

他想的久一点，回答道。“梦总是这样奇奇怪怪不合逻辑。”

她叹气。“可是都在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他牵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