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是乔士柏，江湖人成为乔二爷，在海安市多少有些面子，朋友，山水有相逢，咱肯定是有误会，我现在马上走，等有机会我把你介绍给我大哥，咱就是兄弟了嘛。”

杜三呜呜哽咽的说不清楚，又哭又笑，哭是因为真特娘的疼，笑是为了活命在赔笑，但是眼中却始终闪着几乎不被察觉的阴翳。他在乔二爷手下当了十几年打手，在海安市虽然算不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可多多少少有点恶损的名气，几乎没人愿意惹他不痛快，可今天却被个无名小子欺辱，哪能不恨。“乔士柏？”

这个名字，在狼蛛给他的资料里出现过。“这里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滚……”“救命呀，快救命呀。”

杨昊正想让杜三滚蛋，身后传来急切的女声求救，回头一看，老院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倒在地，身边多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正在做着并不算规范的急救。“老院长！”

“让开。”

杨昊把非常粗鲁的把并不专业的女生推到一旁。“你干什么！”

女生挣扎反抗，刚刚她在屋里看到了全过程，虽说杜三一伙人活该挨揍，但是场面太过血腥，在她心中，杨昊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力份子，她怕老院长再次受到伤害。“你不懂急救，会害死人的。”

杨昊甩手把女生推开两三米远，亲自查看老院长的情况。除了腿部被砸骨折，没有其他明显外伤，面色唇口发紫，心脏跳动缓慢，脉搏微弱，应该是突发心衰，匆匆拨了120，随后让老院长端坐起来，撕开衣服领口和裤口，不经意摸到院长兜里揣着救心丸，倒出几粒塞进院长嘴里含着。几十秒时间，老院长渐渐苏醒过来，无力的眯着眼睛，看向杨昊的眼中满是宠溺与自豪，“杨昊，你是个好孩子啊，林宇也是好孩子，你们都有出息，可他们……”“院长，您歇着，已经叫了救护车。”

女生细心的嘱咐，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米岚，杨昊……”老院长想抬手却抬不起来，只能转头瞥向屋内，“孩子们可怜，还有林家的几个遗孤，我就托付给你们俩了，照顾好他们。”

米岚一愣，托付给他们俩是什么意思？旁边的人可是个暴力狂，孩子们多危险？“米岚！杨昊！你们俩……”杨昊眼看着老院长的生机一点点流逝，毫无办法，他会杀人，却不会救人。“他们跑了！”

米岚突然发现杜三被人抬走了，大声惊呼，提醒杨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该付出的代价，他们躲不开，血债，要用血来偿。”

杨昊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无情，紧握的拳狠狠在水泥地面砸了个坑，瞥了眼杜三一伙人的背影，再看向老院长的眼神，温柔和痛苦并存，又一闪而过。“老院长，一路走好。”

杨昊将老院长放回到平躺在地，冷酷道：“我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什，什么？你在胡说什么？”

女生愣住，不再管逃跑的杜三一伙人，回到老院长身边，不愿相信老院长已经离世的现实，反过来把杨昊推开，眼泪不受控制的扑簌而出，“院长，呜哇……”“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行动才可以。”

杨昊控制住怒火，瞥了眼女生身前的工作牌，“米岚？现在福利院还有多少孩子？”

“呜呜！”

米岚只顾着哭，没有回答。“蠢女人。”

杨昊不愿理会，进屋子寻找孩子。刚刚强拆的一幕可以看出，杜三一伙人平时肯定没少来闹事，如今老院长又悲愤离世，本就是孤儿的孩子们，又要再一次无家可归。杨昊刚推开记忆中食堂的门，就看到一群孩子里三层外三层的蹲着围在墙角。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孩子们瞬间大哭起来，年纪越小哭得越凶，明显是被吓到了，不过杨昊发现，越靠里挨着墙角的都是小孩子，十几岁模样的大孩子都在外面保护，此刻，正握着颤抖的小拳头，警惕的望着他。“我不是坏人。”

杨昊声音温柔，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一步步靠近孩子们。可纵使这般行为，随着他的靠近，孩子们还是越哭越凶，稍大的几个孩子还从旁边抓起碗筷勺子，不分青红皂白扔向杨昊。杨昊也不躲闪，任由乱七八糟的物件砸在身上，反正对他来说不疼不痒。“你离他们远点。”

米岚听到孩子们的哭喊声，疯了似的冲进屋里，想要把杨昊推走，可是拼尽了力气也没让杨昊退后一步。“我求你离他们远点，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没看见，你快走吧。”

米岚用着几近哀求的口吻，眼泪不值钱的往下掉，见自己没有杨昊力气大，推不动杨昊，只能退后，护崽一般挡在孩子们身前。“你是做什么的？”

杨昊低声询问，声音像是拥有魔力，让人无法拒绝。“我是义工，在福利院已经一年多了。”

米岚不愿信任一个陌生人，但相比杜三那些混蛋，她宁愿相信老院长的眼光。忽然，一个稚嫩又颤抖的声音打破沉默，“杨昊哥哥？是你吗？”

杨昊望去，说话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看着有些眼熟，“你是……林家的孩子？”

“是，林宇是我堂哥，我记得，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男孩主动走近杨昊，却被米岚生生拽住。最好的朋友？杨昊怅然，此生，能让他不惜一切的好朋友，或许也就只有一个林宇了。“杨昊哥哥不会伤害我的。”

男孩目光坚定，之前的恐惧一扫而空，脸上泛起点滴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杨昊俯身，轻声问道。“我叫林寻。”

“好孩子，你很勇敢。”

杨昊满意又疼爱的微微一笑。可是笑容转瞬即逝，仿佛从未有过。“米岚！照顾好孩子们。”

杨昊阴沉着脸，推门而出。门口，杨昊在老院长的尸体前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泛血，双眼猩红。“老院长，你想保护的，我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

说完，起身就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