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赵羽斜靠在墙上，满脸笑容看着莫盛望。“你小子，天天就知道嬉皮笑脸。”

莫盛望抬手敲了敲赵羽的背，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想知道。你就是想知道。”

莫盛望一副顽皮老头的样子，厚着脸皮让赵羽来问他。不得不这父女俩的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赵羽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一波，才满脸不情不愿地问道：“您老人家……今天是……干什么……去了……”“臭小子，一脸有气无力的表情是要干什么？”

莫盛望揪着他的衣领，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说道。“我哪敢啊。”

赵羽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那个意思。“你可是我的岳父大人啊。我做女婿的当然是要洗耳恭听了。”

赵羽嘿嘿一笑，说道。“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勉为其难告诉你吧。”

莫盛望像是终于满意了一些，心情颇好地说道。“明天晚上，李家会有一个宴席。我作为南方特邀的世家，也会前往。”

莫盛望一脸卖关子求着赵羽来问他的表情。没想到，赵羽一脸不感兴趣的表情。“届时，我会带着你和雪如一同出席。”

莫盛望又补充了一句话，这才让赵羽的面色有些动容。“此次宴会，李敛父子可是花了不少心血。”

莫盛望故意卖了个关子。“哦？为什么与官府也有关系。李敛不是在自家地盘开趴体吗？”

赵羽感到有些奇怪。“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龙国国王最新颁布了一条法令，任何家族或者势力不得以任何名义聚众闹事。”

莫盛望咂了咂嘴，说道。“被抓到的话，都是要杀头的！”

莫盛望恶狠狠地吓唬赵羽。赵羽一脸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样子倒是让莫盛望有些意外。“怎么，难道你不怕死？”

莫盛望耐不住好奇心，问道。“有什么好怕的？你不也去？雪如不也去？大不了落个亡命鸳鸯的佳话流传后世。”

赵羽作为一名邪医，自然是对生与死看的开。“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

赵羽突然开了口，说道。“什么？”

莫盛望反问道。“你莫家为什么要去趟这个浑水？”

如果说，他，赵羽，想要接近李家是为了得到有关灵医一脉的情报还情有可原。那么，他，莫盛望，作为莫家一脉的代表和主心骨，又为什么要带着家族去趟这个浑水。赵羽一时之间也是没有想通，才会问莫盛望。他是为了家族恩怨和真相而去追寻情报，莫盛望既没有这个立场，也没有这个必要。“很简单。”

莫盛望笑了笑，说道。“因为你是雪如的男朋友，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我们莫家的女婿。那么，未来你就要和雪如面对很多的事情。”

“我这个做父亲，做岳父的，自然不能让你们彼此之间有隔阂，或者因为互相隐瞒了什么而导致了不好的结果。”

“我能看出来，你想要追查一件事。但这件事，你通过我，通过李家，都可能得不到确切的消息。”

莫盛望一句中的赵羽的目的。赵羽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意图竟然早就被莫盛望看破了，只是这个老家伙竟然一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被莫盛望一语道破的赵羽倒是也不畏惧，反倒迎着莫盛望威严的注视，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地说道：“你知道我接近你是有备而来的，你就不怕，我对你的女儿和家族做些什么？”

“你不会。”

莫盛望干脆果决地否定了赵羽的想法。“你如此信任我？”

倒是轮到赵羽难以置信了，满脸困惑地问道。“我可是曾经把我的性命都交到了你的手中，我如果不信任你的话，会做出这种事？”

莫盛望不退反进，逼得赵羽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我是什么人，活了这么多年。要是连你是不是真心喜欢雪如，品行怎么样都看不明白的话。我算是白活了。”

莫盛望自信地说道。“当初是我看走了眼，以为张庭威是雪如的好归宿。谁知道，唉……”莫盛望每每想到自己差点把唯一的女儿交到狼的口中，便是悔恨万分。“我相信我不会看走眼了。雪如这孩子，也是真心看中了你。”

莫盛望搭着赵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赵羽啊，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想必你也没有什么跟我这个老头子说的，但是，我有预感，我们早晚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岳父帮得上的就帮！”

莫盛望是典型的带着点江湖气的家主，总是喜欢拍赵羽的肩膀。只是，今天这个肩膀拍起来怎么有点僵硬。莫盛望正感到奇怪的时候，却看到赵羽转身背对着他，不再说话。都是男人，懂得都懂。莫盛望非常识趣地打了个哈欠，对着赵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说道：“好久没抽烟了，我去过把烟瘾。”

“要抽的话下来找我。”

莫盛望留下这句话，便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嗯。”

赵羽装作平静的样子回应了一声。莫盛望没有看到，背过身去的赵羽蓦然红了眼眶，像是随时要哭了一般。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赵羽从十年前的小小少年，在外漂泊至今，没有感受过家人的温暖了。他在外多年来，一直寻找着有关灵医一脉的消息，但往往都是无疾而终。他会为病人治病，但因为治病手段过于非常，即使治好了病人，病人和家属也不会有感谢，只是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是个山野村夫。他四处流浪，难以感受到人间的温暖。此刻，对于赵羽来说，莫盛望的关心和袒护，却好像一下子戳进了他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让他不由得掩面而泣。心里的感受让她不自主地向赵羽走进，忽视了刚刚沉浸在悲伤里的赵羽带着很强的攻击性。“赵羽，我在呢。”

莫雪如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上前轻轻抱住了赵羽。赵羽的身体猛地一震，反手紧紧拥住了莫雪如的娇躯。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彼此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