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书记的位置上能够干满一任,估计稍后也不会有什么晋升的机会了,掌握着干部升迁推荐工作的马林科夫,今后绝对不会让这个人的名字,再次出现在斯大林同志的耳朵里了。同样是随着波普科夫离开列宁格勒,日丹诺夫同志所掌控的那个“列宁格勒派”,也等于是彻底落下了帷幕,当然,所谓的“列宁格勒派”是不可能就此终结的,明确的说,只是这个政治派别的一个时代结束了,而旧的时代过去,总会有新的时代跟上来的。其实,从联盟漫长的历史上看,列宁格勒派作为一个影响力深远的政治派别,其存继是从未断绝过的,尽管一场“列宁格勒案”对其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但在经过了安德里阿诺夫、科兹洛夫、斯皮里多诺夫等几任第一书记的任期之后,到罗曼诺夫时期,它便又重新回到了联盟的领导核心中,罗曼诺夫本人更是险些成为勃列日涅夫所钦定的***接班人。而随着联盟的解体,列宁格勒在俄罗斯的政治版图中,重新获得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地位,从某种程度上说,联盟在解体的过程中,列宁格勒派其实是发挥了巨大作用的——永远不要忘了普京的那位老师。当然,这些历史都是属于维克托重生前那个世界的了,而随着他重生在这个世界里,联盟的历史演进显然也变换了轨道,至少,与原来的行进方向不太一致了。目送波普科夫所乘坐的轿车缓缓驶远,维克托脸上挂了许久的笑容渐渐凝结住。一辆灰色的伏尔加轿车从侧面缓缓驶过来,恰到好处的停在他身边,驾驶室的车门打开,穿着便装的瓦连卡飞快的从车内钻出来,替他将后车门打开。一些题外话,从职务上来说,瓦连卡与维克托之间并没有直接的上下级隶属关系,在维克托调来列宁格勒之前,瓦连卡的组织关系是在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政治保卫局的,说白了,这个年轻人其实应该算是中央警卫人员。而在联盟的组织机构中,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部门,其下辖的某些司局是在全联盟范围内都有层级机构的,但有些部门却不是这样的。比如说,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在诸如乌克兰、白俄罗斯这样的加盟共和国中,都有相应的委员部,也就是各级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但是,诸如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下属的配属技术机构,各下属层级的委员部中就没有。同样的,政治保卫局作为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下属局,其在各加盟共和国、州的委员部中,也是不存在的。说到底,政治保卫局就是一个为联盟中央机构和国家领导人提供警卫保护服务的机构,像卡冈诺维奇、维克托这样的国家高层干部,他们在离开莫斯科区地方赴任的时候,都是由总部设在莫斯科的政治保卫局安排警卫的,而地方上是不提供这种警卫配置的......当然,最关键的是,不管是谁,从莫斯科调往地方任职的时候,恐怕也不会放心使用地方上安排的警卫和司机。警卫和司机一样,都是用惯的人才值得信任,这种贴身的从属,谁也不会整天换着玩的。这次从莫斯科调到列宁格勒,维克托就直接带来了五名警卫,其中就包括了瓦连卡这个司机。对他来说,瓦连卡虽然驾驶技术不咋样,枪法也不咋样,擒拿格斗这些东西还一点都不会,但毕竟是跟在他身边很多年的人了,把这样一个亲信带在身边,总是会让他感觉安心许多的。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辆奔驰轿车在冬宫广场上拐了个弯,消失在道路的一侧,维克托轻轻吐了口气,没有直接钻进车里,而是转过身,朝跟在后面的那一群人看过去,也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有些肌肉僵硬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身后,站在台阶上下的人很多,而走在最前面的,却是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人,看他军装上的领章,竟然是一位上将。中年人名叫德米特里·尼古拉耶维奇·古谢夫,是列宁格勒军区现任的司令员,同时,也是这群人中除了维克托之外,级别最高的一个人了。是的,尽管今天前来为波普科夫送行的人中,囊括了列宁格勒州委、市委以及两级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中的主要干部,但在场的这些人里,除了维克托之外,级别最高的就只有一个古谢夫了。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包括州委第二书记巴达耶夫、州苏维埃执委会主席哈里托诺夫在内的州主要干部,现在都还在接受着调查呢,甚至可以说,即便是调查结束了,他们是不是还能留在列宁格勒,现在都还说不准呢。而在通常的情况下,在今天这种场合里,作为列宁格勒军区司令员的古谢夫是不必到场的,因为他与维克托之间并不存在实际意义上的上下级关系,毕竟列宁格勒军区尽管位于列宁格勒,但其直属领导却不是列宁格勒州委,而是在国防部。但现在列宁格勒的局势有点特殊,与此同时,因为哈里托诺夫还在接受调查,州苏维埃执委会主席是不是会换人,现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消息,因此,作为空降到列宁格勒的州委兼市委第一书记,维克托其实还兼任着州苏维埃执委会主席的职务——莫斯科没有这样的任命,但并不妨碍维克托对州苏维埃执行委员会施加影响力。换句话说,在如今的列宁格勒,维克托是绝对的大权独揽,最要命的是,他不仅党政大权在握,同时,还对列宁格勒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和内务人民委员部拥有直接的影响力,毕竟他那个中央书记处书记的职务还在呢,再加上他刚刚搞掉了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前任主席,列宁格勒的地方安全机构负责人又怎么敢招惹他。站在原地,维克托与包括古谢夫在内的一众干部们握手,寒暄,又简单的交谈了几分钟之后,这才转身钻进车里。等着瓦连卡钻进车里,维克托一边整理着身上的外套,一边说道:“走吧,回州委。”
瓦连卡应了一声,顺利的发动车子。列宁格勒的州委大楼就在涅瓦大街上,当初日丹诺夫刚刚前来列宁格勒任职的时候,直接就选中了涅瓦大街上的那栋市议会大楼,这栋涅瓦大街上最高的建筑,建成于一八零四年,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半世纪的历史了,而维克托现在所使用的办公室,就在这栋大楼的五楼最西侧,而最东侧的房间,则是曾经属于日丹诺夫同志的办公室。有意思的一点是,当初日丹诺夫同志从列宁格勒调走之后,那间最东侧的办公室就被库兹涅佐夫占用了,此后,等到库兹涅佐夫调往莫斯科之后,那个办公室又被波普科夫占用了,现在,维克托显然没有兴趣去占用那个办公室,尽管那间办公室很大,而且装修、摆设都很上档次。车子缓缓驶入冬宫广场的环道,车内,维克托捧起双手,在脸上用力抹了抹,随后便伸手拿过旁边座椅上的一份文件。实话实说,出任列宁格勒州委兼市委第一书记这个职务,给了维克托很大的压力,这个职务与当初他所担任的芬兰—卡累利阿共和国第一书记是截然不同的,且不说别的,就拿人口来说,当时整个芬兰—卡累利阿共和国的人口加在一块,都比不上列宁格勒市这么一个城市的人口多。除此之外,整个芬兰—卡累利阿共和国的工矿企业加在一块,同样也比不上列宁格勒市这一个城市的工矿企业数量多,不,别说是列宁格勒市了,即便是与维堡、沃尔霍夫这些城市相比,卡累利阿的差距也是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