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独一无二的玄机公子!你我师徒虽有男女之别,但谁会去恶意揣测一个品性如此高洁,才学如此出众,举止如此端方,仪态如此雅正的人?若有人敢这般亵渎您,根本无需徒儿出手,您的那一群拥趸者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把那人淹死!大家只会因为我是您的徒弟,得您亲传而满心羡慕,又岂会因为这所谓的男女之别而出言诟病?就算真的有那样的人,那也是心术不正,心怀恶念,是非不分之人,那样的人,就算没有这件事,也一定会有其他事能作为攻讦的把柄,又何必去在意?既然如此,您大可光明正大地教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您说是不是?”
兰清笳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慷慨激昂,那马屁也拍得啪啪响,秦淮听得嘴角直抽抽。兰清笳偷偷拿眼觑着秦淮,话锋一转,“更何况,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您唯一的徒儿,若徒儿太过平庸,这也没学,那也不会,日后出去,徒儿岂不是要丢了师父的脸?”
这是先扬后抑,马屁拍够了,就开始换策略了。兰清笳说完,一脸诚恳地望着秦淮,一双眸子格外明亮,像是三月里温暖的阳光,那里面的期待让人不忍打碎。秦淮再次在心中暗暗叹气,收徒真麻烦。他淡淡道:“习武很辛苦。”
兰清笳忙不迭道:“我能吃苦!”
秦淮:“受伤是常事。”
兰清笳语气坚定,“我不怕受伤!”
秦淮:“甚至身上会留疤,影响你日后婚嫁。”
兰清笳不以为然,“若我日后的丈夫因为我身上有疤便嫌弃于我,这样的丈夫不要也罢。”
更何况,这辈子她并不打算嫁人。秦淮不禁看了她一眼,旋即淡淡收回。他抿了一口茶方道:“不可半途而废。”
兰清笳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当即露出了欢欣无比的笑。“嗯嗯,徒儿定然认认真真,从一而终,绝不半途而废!”
她笑得满脸开花,那双眼睛更像是盛满了光,照得旁人都是一片光彩明媚。她拿起了公筷,欢欢喜喜地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到秦淮面前的碗里。“师父,您吃。这个排骨色泽红亮,质地细嫩,鲜香味浓,明汁亮芡,鲜咸中略带一点微甜,咸不掩鲜,甜而不腻,真的很不错。”
“不必了。”
“您不喜欢吃排骨吗?那尝尝这个川汁鸭掌吧,这个鸭掌炖得酥烂,汤汁入味,口感微辣,最是下饭了!”
说着又夹到了他的碗里。不待秦淮说什么,她又自顾自地介绍起来,“这个蹄筋滑爽酥香,味鲜口利,还格外有嚼劲!这个鲜菇和白菜都是最新鲜的时令菜,做法保留了它们本身的味道,虽然是素材,却也别有风味。还有这两道点心……”她叨叨叨,叨叨叨,说得滔滔不绝,待她说完,秦淮的碗也已经堆成了小山。秦淮:……他一般不会在外面吃东西,但是听完她方才那一番绘声绘色的介绍,再看看这的确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还有她那无比期盼的目光,他的原则再一次摇摇欲坠,最后被彻底抛掉。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块蹄筋。她忙问,“怎么样?”
他点了点头,“不错。”
他自小并非在燕京城中长大,因为一出了娘胎就带出了病根,他从一出生就随爹娘在各地求医。自他有了记忆以来,便览尽天下风光,尝遍各地美食。是以,他对吃食比较挑剔,能让他觉得不错的,就真的很不错。兰清笳顿时又笑得眉眼弯弯,“那您再尝尝其他的。”
他依言一一尝过,每一道的味道都极为不错。秦淮放下筷子,赞道:“没想到你家厨娘倒是厨艺不错。”
兰清笳笑盈盈的,“师父这般夸赞徒儿,真是让徒儿受宠若惊。”
秦淮微讶,“这,是你做的?”
兰清笳点头,“这是特意为师父准备的,当然得亲自动手,才能展现徒儿对师父的一片真心。”
“你如何会下厨?”
她的厨艺当然不是凭空而来,这些,全都是前世为了讨好穆继和才苦心钻研,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费了多少功夫。而今想想,委实有些自嘲。只是她却是不能这般回答,面上不觉有几分迟疑。她面上的自嘲和迟疑之色却让秦淮误会了。世家小姐,凡是在家中有些地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养着,没有几人真的会下厨。而兰清笳的手艺却十分纯熟,若非经过长期的实践绝对达不到。想来,她在兰府的日子的确过得不怎么样,平日连吃个饭都得自己动手。秦淮心中微微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