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她，第一次见时总共没说过几句话。“没办法，哄老爸开心呗。”

红发女说着撇撇嘴，拿起哑铃在陈子昂身旁锻炼起来。可能是发现有着不止一位共同好友，又住在同一个小区，红发女和陈子昂的距离拉近了不少。陈子昂正准备举起哑铃继续锻炼，又被周海涛打断了。他从跑步机上走下来，示意陈子昂借一步说话。“你认识她怎么不早说啊老同学？拿我当外人了不是？”

他语气里透着责备。“她怎么了？”

陈子昂不解。“这是我们局长的千金啊！”

周海涛兴奋地说。“你认识她，我还愁和局长搭不上线吗？老同学，我的仕途能不能一帆风顺，全掌握在你的手里了！你可不能不帮我啊！”

末了，他又补充说。“没点靠山，像我这种要学历没学历，要背景没背景的小科员，想熬出头，不知道还得多少年。局里混了五六年，还是个小科员，可悲啊可悲。”

“快别这么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再说了，我和她也不是很熟，不一定能帮上你什么忙。”

“此言差矣，我的未来就掌握在子昂兄你的手里了。这还不是你摆摆手的事？”

周海涛的话让陈子昂泛起了嘀咕，果然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十多年的老同学，从前即使和他打上照面连个笑脸都没有，一旦发现自己有了可以利用的地方，恨不得把自己捧到天上去。很难想象这样见风使舵的人只是个普通科员，平日里指点江山的气势还以为他当了什么了不起的大官。“来了，来了。”

周海涛在他耳旁悄悄说。陈子昂看到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中年男子走到了红发女身旁，指点着她锻炼手臂。真是没想到，打扮夸张，行为叛逆，以偷窃行为取乐的红发女竟是局长的女儿。怪不得昨天她直言碰杯男思想下流时，碰杯男尴尬地笑着语气里净是讨好。他早该看出来，碰杯男不敢得罪的女孩家世一定不一般。果然，他还是有些单纯了，善于观察的陈子昂也没有想过富二代小圈子的日常玩乐里也有这些门道。想到这里，陈子昂意识到自己又学到了一课。可是，要不要帮帮周海涛呢？帮？怎么帮，自己对这些官场商场人情往来一窍不通，再加上这些人原本就是相里的人脉。就连他自己以后会如何陈子昂都不清楚，还怎么去帮别人？不帮？万一周海涛靠着自己的引荐平步青云，只怕对陈子昂来说是好处多于坏处。也算是多了一条后路。“走吧，咱过去。”

陈子昂对周海涛说。看来他在心里做好了决定。“他女儿叫什么来着？”

他低声问周海涛。“汪……汪心月。”

果然关于局长的事，就没有周海涛不知道的。“心月，你练着，我们就先回去了。”

走到红发女面前时，陈子昂主动说。“嗯，好。”

红发女随口答道，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倒是她身旁的汪局长转过身来打量着和女儿打招呼的陌生男子。“叔叔再见。”

陈子昂礼貌地说。汪局长点一点头又继续锻炼了。周海涛只得跟着陈子昂离开健身房回到家里。“怎么就直接回来了？”

一关上门，周海涛就着急地说。“子昂兄，不是说好了要帮我牵线吗？怎么直接就回家了，我连招呼都没打上。”

看得出他很是懊恼，没想到一大早带着目的兴冲冲跑来会失望而归。“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陈子昂说着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牛奶，递了一瓶给周海涛。“不是我心急，眼看着进来比我晚的年轻人都有了起色，我实在等不起了啊子昂兄。我还连个对象都没有呢！还指望着事业有了起色再成家立业，这样看来我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周海涛把牛奶握在手里，滔滔不绝地说着。“海涛你冷静。你以为带着各种目的接近你们局长的人会少吗？咱们慢慢来，别着急。”

陈子昂又安抚他。周海涛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打开牛奶一饮而尽。接着，他又问陈子昂：“你和局长千金认识，她是否有了恋爱对象？”

陈子昂摇摇头。“能当上局长女婿可就一步登天了。”

周海涛看着阳台方向，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