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球。“生气了？”

陈子昂笑笑。“子昂兄，你明知道我心里着急，这又是何必捉弄我呢？”

周海涛也立起球杆，站在球桌对面看着陈子昂。“我是想让你缓缓，冷静一下。头脑一热做出的决定将来保准是要后悔的。”

陈子昂拿回球权，边打边说。“我知道你着急，还是想劝你沉住气，遇事不要慌乱，这样才能从长计议。就像这台球一样，看清楚了再行动，你不是打得很好吗？”

说完，又一粒台球从陈子昂球杆下落入袋中。他抬头看向周海涛，周海涛急得满脸通红。“我是真的不用多想就能决定，这是我最接近机会的一次。让机会从手边眼睁睁溜走才是头脑发热保准要后悔啊子昂兄。”

周海涛说完觉得口感舌燥，端起身旁的水杯一饮而尽，又接着说。“这样的机会，像你这样的贵人，我从进入仕途的那天就在等待了。你知道我等待了多少年吗？现在眼看着有希望了，你却想劝我再考虑？这和把这水杯从快要干渴而死的人身旁拿走有什么区别。”

周海涛越说越激动，他生怕陈子昂不理解他的处境，犹豫着不愿帮他这一回。看到周海涛这样急迫地辩白，陈子昂算是满意了。他要的就是周海涛的这份肯定，这份破釜沉舟的气魄。像将要溺水而亡的人牢牢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一样不放过机会。这样，陈子昂才能确定，周海涛的性急不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是三分钟热度，不是头脑一热。“你有什么打算？”

陈子昂问他。“能当上驸马自然最好，再不济和局长千金只是混个相熟，局长应当也会看在独生女的面子上赏我几分薄面。”

他停下来看到陈子昂点头认可，又继续往下说。“只是该怎么接近局长千金呢？子昂兄你和她认识，可知道她有什么兴趣爱好？”

陈子昂也不再打球，看着桌上剩下的彩球沉吟了片刻。“有是有，咱们还是不要太着急，先把你介绍给她认识再说。”

陈子昂想起了汪心月在酒桌游戏时的举动，猜测着她这样的大家闺秀一定向往着不羁的刺激生活。周海涛这样按部就班生活平淡的男人多半是入不了她的眼。好在同住一个小区，又有璐璐这个中间人，见面的机会是不愁的。“你呢？你有什么爱好？或者有什么能自信征服局长千金的过人之处？”

周海涛听了陈子昂的问话，脑袋低沉了下来，看得出他泄了气。也对，这不是废话吗？他但凡有了过人之处也不会这样着急地求助于陈子昂。“没事儿，我们先找机会约她出来认识，别的看情况再做打算。”

陈子昂安慰他两句又继续打起了台球。“子昂兄。”

周海涛深深叹了一口气。“只要这件事成了，我周海涛日后要是发达了，我是不会忘了你今日对我的提携的。从今往后，但凡有能用到我周海涛的地方，只要你说一声，我鞍前马后绝不推辞。”

他开始表忠心。“你看你，这是说什么呢？太客气了。”

他太过强调回报，反而让陈子昂有了一丝不舒服。“我想介绍你们认识，并不是求你回报，只是认为老同学你青年才俊，被埋没太可惜了。而且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没成，你别怪我就好。”

不知什么时候起，陈子昂也开始说起了客套话。“嗯，嗯，是我多言了，大恩不言谢。”

周海涛说完，又端起了手边的水杯。“那咱们接着打球吧？该你了。”

陈子昂说。接着交换了几次球权，陈子昂率先将黑色8号球打入袋中，他又赢了。陈子昂看看表，这会儿差不多十点了。现在联系璐璐会不会太晚了？他犹豫着。又想起上次在美杜莎夜店遇上了她，要不然今天也去那碰碰运气？他们这伙人天天闲得发慌，说不定又在那玩呢？小张不是说那是最近最火的夜店吗？“海涛，你一会儿准备干嘛？”

他问。“子昂兄你说去哪咱们就去哪！”

周海涛虽然是个沉不住气的急性子，还是有点眼力见的。“要不咱们去夜店逛逛？”

“夜店？”

周海涛有些诧异，但是马上又恢复了讨好。“好啊，咱们走吧。正好我也有些想喝酒了。”

他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