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他和周海涛约在商场，想为汪心月选一款票据夹。周海涛说得没错，有时候合心意的礼物确实能改变对送礼物的人的看法。他比周海涛多见过心月几次，也对她的品味有更多了解。商场里，周海涛一身西服阔步走来。“子昂兄，久等了，有你把关我可真是放心不少。”

“海涛，到时候你准备穿什么去？”

陈子昂看着他的西服直皱眉。不是说这衣服廉价或劣质，只是显然不是叛逆少女会喜欢的类型。“就是这身！我特地穿来让你参谋参谋。这可是我最好的西装了，可没少花钱！”

陈子昂又猜中了他的心思。周海涛果然准备盛装出席。“这样吧，我们先去买票据夹，然后帮你选几身衣服。”

陈子昂开口。“买衣服？为什么？子昂兄，我可要说你不识货了，我这西服可是知名的老板牌的！”

周海涛以为是陈子昂瞧不起他，不信他也有名牌西服。“海涛你又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喜欢舞蹈的叛逆少女不会亲睐穿着老板牌西装的男人。”

他本来想说平凡男人，顾忌周海涛的信心，还是临时改了口。“那她喜欢什么样的？”

周海涛很是好奇。“特别点的，有艺术家气质的。”

陈子昂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回答得很是肯定。“那怎么办？我去编一头脏辫？单位也不允许啊。”

陈子昂叹了口气没再接话，他已经习惯了周海涛的无厘头。他俩来到第一家门店，仔细端详着橱窗里的每一款票据夹。仿佛他们不是要买东西，而是在用眼神绣花。“两位好，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店员热情地向他俩走来。“还真有，朋克前卫的大家闺秀会喜欢什么样的票据夹？”

周海涛问店员。店员显然被他的问题整蒙了，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她应该是第一次听到“朋克前卫的大家闺秀”这样的形容。“这款是我们的新品，和知名艺术品牌的联名款，女孩子都会喜欢的。还是限量款呢！”

店员缓过神来，拿起一个镶着铆钉的票据夹向他俩介绍。周海涛摇摇头。“她不是一般女孩。”

他一说完，店员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是一般女孩？谁啊？”

碰巧也在这家商场里给心月挑礼物的璐璐看到他俩，走了过来，调皮地问。“你们不会也是在给心月挑礼物吧？”

“还真是，太巧了！”

周海涛感叹。“快告诉我们她喜欢什么样的？”

看到璐璐，他仿佛找到了救星。“我看看？这个不错。我正好准备送她这个墨镜。刚好搭配一套。”

璐璐说着拿起两样东西在身边比划，她的样子大方又自信。“怎么样？是不是很搭？”

璐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陈子昂和周海涛。“真是！看起来就像为你，奥不，为心月量身定做的。”

周海涛回答。“好，我就要这个了。”

他很快做好了决定，并且帮璐璐一并付了帐。在他心里，想追心月的话，讨好璐璐可是很必要的。“谢谢！”

璐璐接过墨镜，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那我请你们吃饭好了！一直想请陈子昂吃饭好好谢谢他来着。你们方便吗？”

璐璐看看陈子昂，又看看周海涛。“方便，当然方便！你说是吧子昂？”

周海涛说着看向陈子昂。他想借机多了解些关于心月的事。陈子昂点点头。“我知道楼上有家餐厅不错，咱们走吧？”

璐璐说着走在他俩身前。陈子昂转过头看看身旁的周海涛，他高兴得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很快来到了餐厅里，璐璐点好了菜，手肘在桌子上，单手托腮看着手机。“陈子昂，你是懂艺术的，你看看这几幅画怎么样？”

璐璐在手机上找出几张照片，递到陈子昂面前。陈子昂低着头假装认真欣赏，其实心里很是忐忑。他哪懂什么艺术？该说好还是不好呢？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是个艺术盲，被璐璐当成“土大款”，可就前功尽弃了。他看完了画，将手机还给璐璐，瞥到了璐璐满脸期待。“还不错！”

他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璐璐的表情告诉他，璐璐希望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是吧？你也觉得不错吧？这是一个新锐画家的作品。他才二十出头，前途无量。”

璐璐欣慰地说。“可是，当代艺术的话语权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样优秀的作品和画家没有资源是很难被大众看见的。”

她又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你说得没错，好的作品应该被大众看见，现在太缺乏这种管道了。”

周海涛附和着璐璐。“所以，我准备做自己的艺术项目。利用我手边的资源，为像陈子昂这样的买家和新锐艺术家之间搭起桥梁！”

说着，自信又回到了她的脸上。“你肯定能做到的！来，祝你早日成功！实现梦想！”

周海涛说着提起酒杯，三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本以为璐璐是个不学无术的ABC，没想到她还是个追逐梦想的有志青年。真是人不可貌相，陈子昂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