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汪心月生日当天一早。正巧是周六，陈子昂躺在床上睁开眼，心里想着周海涛可能马上会来。果然不出他所料，周海涛清晨就敲响了陈子昂的家门。“子昂兄，怎么还没换衣服。快快快，健身房偶遇局长要来不及了。”

今天的海涛看起来心情不错。“先说好，我们只是去混个脸熟，别太殷勤。”

陈子昂提醒他。“当然，我也是这个意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短短几天时间就有了这么大的进步？海涛真能不再急躁了？陈子昂表示怀疑。怀疑归怀疑，他还是换上衣服和周海涛来到兰园会所的健身房。刚走进门，周海涛就向他努嘴。顺着海涛所指的方向看去，陈子昂一眼认出了正在跑步机上热身的汪局长。汪局长的样子在健身房里显得太特别了，斯文的金丝眼镜挂在文质彬彬的脸上，下面却配着一副有些违和的壮硕身体。即使想不注意也难。陈子昂看看周海涛，两人走进更衣室。“真是雷打不动，今天是女儿的生日呢。”

陈子昂边换衣服边说。“嘘，嘘，小声！”

周海涛很是警惕。陈子昂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周海涛脱下外套的一瞬间，陈子昂又感受到了冲击。“海涛？你这是？”

陈子昂指着周海涛身上的巴萨周边t恤问，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刚听说汪心月喜欢巴萨，海涛就穿起巴萨周边来了。“嘿，别担心，我还带了另一件，一会儿运动完了会换的。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怎么会穿着一身臭汗的衣服去。”

周海涛说着得意的笑了起来，他好像对自己机智想法很是满意。“不是，我的意思是没必要这么夸张，你不是说你不懂足球吗？怎么还上赶着往这个话题上引？”

“可是我更不懂艺术家啊子昂兄！别担心，我早就背下了足够多的足球知识。比如说，巴萨的死对头是皇马！”

周海涛的自信让陈子昂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不能控制周海涛的所思所想，和汪心月的交往还是在于海涛本人。“那现在也没有必要穿这个吧？只是锻炼锻炼而已。局长该以为你是什么狂热球迷了。”

陈子昂小声劝他。“子昂兄此言差矣。有其女必有其父！”

周海涛说着狡黠地笑了。倒是有这种可能，陈子昂也不再劝他了。换好衣服，他俩来到跑步机旁，和正走下跑步机的局长打了个照面。“叔叔好！”

“叔叔，您早！”

不管汪局长还记不记得他俩，他俩主动问好。汪局长对着他俩点点头。原本一脸严肃的汪局长看到周海涛身上的衣服时，表情里闪过一丝迟疑。即使和他们越走越远，局长还不忘偶尔回头看一眼这边的周海涛。汪局长这细微的表情，反常的动作被陈子昂二人看在眼里。“怎么样子昂兄？我说得没错吧？”

局长的反应让周海涛认为自己押对了宝，胸脯挺得越发高了。陈子昂点点头。他没有想到，海涛这样过度的着装竟然真吸引了局长的注意。上次相遇时，局长甚至懒得正眼瞧他们。至于局长表情的变化，他没有放在心里。“这下他应该会记得咱们了。那天看他的表情，简直把不在乎咱们是谁写在脸上。”

周海涛越发得意了。“考我！”

跑步机上，刚开始慢跑的海涛要求陈子昂。“什么？”

陈子昂想着其他事有些心不在焉。“考考我关于巴萨的知识。我看看我记得怎么样。子昂兄你看足球吗？”

陈子昂确实偶尔看看球赛。他也喜欢各种运动来着，只是从前生活的压力不允许他过分享受这种爱好。“不必了海涛，有的时候要懂得点到为止。”

他担心海涛的目的性太明显，显摆过了头。“快问！”

周海涛说着轻轻推他一下。他的热情让陈子昂败下阵来。“巴萨的主场是哪儿？”

陈子昂不情愿地开始提问。“诺坎普。”

“皮看穿是谁？”

“皮……皮克！”

“好了，就先问这些。你也别和她聊太细了，点到为止。”

陈子昂说着去做力量训练了。既然每周都要来健身房，他不想只是做做样子。训练结束，周海涛跟着陈子昂回到陈子昂家里。汪心月的生日会下午在兰园她家里举行，周海涛不想再来回折腾了。小张刚刚睡醒，看看坐在客厅里的他们。“你怎么又来了？相亲相得怎么样？”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不客气地问。看来周海涛上回来家里没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还没，还没去呢？下午去。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面对小张的冷脸，周海涛倒是不气也不恼，反而问起小张的建议来了。“没有，我能有什么建议，我又没相过。”

小张说着走回房间，重重地关上门。周海涛冲着陈子昂撇撇嘴，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怎么惹着她了？”

他悄悄问陈子昂。“没有，她可能今天心情不大好。”

陈子昂也不知道小张是怎么回事，平时待人还算客气，唯独针对周海涛一个人。“对了，子昂兄，你有没有古龙水？我准备好了，结果出发得急忘了带。”

周海涛翻着背包对陈子昂说。“有是有，我卧室书架上。不过……”陈子昂话还没说完，周海涛就走进陈子昂卧室拿起香水喷上了。看得出他又开始紧张了。陈子昂赶紧跟在他身后，他想叮嘱周海涛别喷太多。“阿嚏。”

刚走进卧室，陈子昂被香水呛到打了个喷嚏。还是晚了一步。“海涛快把衣服拿到露台晾晾，你喷太多了。”

陈子昂想帮他补救。周海涛倒也不犟，脱下衣服晾到了露台上。眼瞅着接近约定的时间了，周海涛收回衣服凑到鼻子旁嗅了又嗅。他不是很确定，又递到陈子昂鼻子前。“现在是不是好些了子昂兄？”

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心。陈子昂闻了闻，香水的味道还是很明显，不过确实比早上淡得多了。“好多了，别担心。别太在意这些细节。”

他拍拍海涛的肩膀，鼓励道。“那咱们尽早过去吧，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周海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