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是:张飞之流,可为闯将,若堪大材,必不得善终。第二句是:庆绪千重秀,鸿源万里长;龙行之气,虎步之风,可入我皇室。第三句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俊杰;顺势可用,逆势可期。”
李钰一口气说完,并不点破这三句谒语分别所指何人,只定定地看着严庄。严庄听李钰说完,脸上闪过古怪神色,有挣扎,有兴奋,但一会儿便镇定了下来,疑惑着问道:“不知唐皇这三句谒语,是对谁而言?”
李钰笑道:“这等机要,自然是对娘娘说的,我不过耳力稍聪,侥幸闻到,但又哪敢随意泄露。”
严庄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口:“不知这三句谒语,分别说的是谁?”
终于还是憋不住啦!李钰心中一阵窃笑,面上流露深意,回道:“其余二人,不说也罢,凭严兄大才,岂能猜不出来。而这第三人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严庄闻言,愣在当场,许久没有言语。李钰看着发呆的严庄,也不再多说什么,拍着两边的胡汉,一瘸一拐地便向那幽暗的黑洞里走出。待李钰行得远了,严庄才缓缓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诛心之言!诛心之言啊!”
而此时,一个矮壮的寸头中年男子从黑暗的角落里缓缓走出,只见他身背金色长弓,腰悬黄金箭壶,里面的羽箭也是金光闪闪。那男子望着消失在黑洞的李钰,自言自语地道:“一年不见,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了此般心机。不过那三句谒语,倒十分像是唐皇老儿之口。”
严庄转头看向这矮壮男子,出神道:“不管是不是唐皇老儿说的,晋王殿下,恐怕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
矮壮男子终于转头看向严庄,咬牙道:“若非当日唐皇老儿弃我三万神弓营将士于不顾独自逃亡,我又怎会做出这等折节辱名的丑事。错了一次,我又怎么可以再错一次?”
严庄见这男子神色怆然,不由冷笑道:“如果没有当日那三万神弓营将士为你做铺垫,你又怎么可能坐上我大燕国右羽林大将军的位置?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不正是你所信奉的准则么?既然做了一次选择,又何妨再做一次?”
矮壮男子闻言只气得面红脖子粗,但却再不言语,大袖一挥,便大踏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严庄也不理他,定定地看着远处那熊熊燃烧的火海出神。当李钰像一个粽子般被押回到石牢,头顶那处圆孔也没了光亮,估计已是夜晚。石牢内乌漆墨黑,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张嘴不见牙齿。李钰躺在地上,听到那石门重重地关上,然后开始哼哼唧唧起来。刚才绞尽脑汁,装模作样地下了三句谒语,不仅死了几万脑细胞,还让本就重伤的大腿疼痛加剧。尼玛,和文化人说话就是费脑子。正当李钰哼到高潮处,只听“啪”的一声,便觉后脑勺一痛,显然被那莽汉徐慕白偷袭了一记。果然,那徐慕白粗声粗气地道:“我说你这堂堂七尺男儿,哼哼唧唧像个娘们儿,听着好像被人轮了一样,有必要吗?”
有必要,真的有必要,有种你去试试那鞭抽火烧,外加斗智斗勇的烧脑。李钰对着黑暗处吼道:“我哼我的,你睡你的,招谁惹谁啦我?”
徐慕白回道:“听着心烦!怎不将你弄死了清净。”
李钰气苦:“你他娘的说话太也歹毒,我就不信他们没有好好伺候你。”
徐慕白闻言,嘿嘿一笑,傲然道:“半个大唐在我手里,他们敢动我?”
怎么?又是半个大唐?严庄说那女人抵得上半个大唐,我信了,你这莽汉也说有半个大唐在手里,你当我还会信啦?半个大唐加半个大唐,那不就是整个大唐?我有那个女人,难道你有唐皇父子?李钰一脸不屑,冷笑道:“你也有半个大唐,我也有半个大唐。我两加起来就是整个大唐啦。哈哈哈,要不要我们就在这里登基称帝算了?然后你拜拜我,我再拜拜你?夫妻双双把家还?”
糟了糟了,又是嘴快惹的祸,说不得自己的菊花就要遭殃了。徐慕白闻言,惊声道:“草,你居然有龙阳之好?我堂堂翩翩公子徐慕白,抚慰多少痴情少女,难道今日名节,便要葬送此地?”
李钰闻言,心神顿时一松,还好还好,这憨货性取向还算正常。于是再不鸟他,自顾自地哼哼唧唧。徐慕白见李钰不再搭话,仿佛受了惊吓,畏畏缩缩地躲在墙角,生怕李钰一时兴起猥亵与他。这样倒好,石牢之中一时竟也安静了下来。也不知过得多久,李钰哼哼唧唧的声音逐渐变成了沉重的呼噜声,那徐慕白听到呼噜声响起,终于放下心来,蜷缩在墙角慢慢陷入了沉睡。正当二人皆陷入梦乡深处,那石门突然轰隆一声响,把二人惊醒。当他们揉揉惺忪睡眼,看到的居然是一根点着的红红蜡烛,然后还有一大盘好酒好菜。徐慕白见此,不及多想,几步上前,便端着那盘酒菜躲进墙角,狼吞虎咽起来。只有李钰见此,脸上阵红阵白,你真当我两在拜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