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我？不必了，您有时间，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聂则远没有去在意她的讥讽，低头看了一眼裤兜里震动的手机，掏出来，看着姜梦竹指纹按开门走进去，刚准备关门，他伸出手去。　　“沈长书有机会不出国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姜梦竹关门，压住了他的手，他却吭都不吭一声，脸色涨红，一边朝着手机屏幕瞄了一眼。　　靳助理：【聂总，查到了，沈长书刚上飞机……】　　姜梦竹抬眼，嘴角轻瞥，看他：“所以聂先生这是在上演苦肉计？”

聂则远后面的内容没再看了，他动动嘴皮，说道：“没有。”

“我只是不想让你走。”

聂则远看着她的眼睛，刚刚离得太远了没看清，这会儿清楚地看见了她的眼睛里面好像有泪。　　“你怎么了？”

聂则远不自在地问，“哭过了？”

想了一想又觉得不对，“是因为他？”

靳弋说沈长书今天刚走，所以她是刚从机场回来的，什么意思，因为他出国了，所以她才哭？　　姜梦竹才没有哭。　　她只是这会儿看着聂则远，愤懑交加，又想起最近他干的那些事和沈长书出国的事，不自觉地就被气到了。　　说是那么说，姜梦竹其实并没有多怪沈长书，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按他说的，这也确实是沈长书他自己做的决定。　　但怎么办呢，可惜沈长书出国了。　　她也将这里面的种种怨气，都归结到他身上了。　　聂则远。　　谁叫他用工作去威胁人家的。　　“是啊，怎么了呢？”

姜梦竹哼笑了一下，抬起下巴朝别处看了看，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几秒之后她冷静地吐出两个字：“松手。”

真是因为那个人……聂则远攥着紧紧的手迟疑了会，一只手慢慢收回去。　　心底窝火。　　门咔嚓一声，锁上。　　在门外呆了挺久，聂则远超出口袋里的一盒烟，抽出一根来想抽，后又觉得说不合适，想想还是算了。　　明明打理好的发型，男人在这一时间却还是略显沧桑，他烦闷地抓起来手机和西装外套，上下排牙齿交错，外套里掏出来刚刚才用过的车钥匙，按下下楼的电梯。　　这一次，聂则远终于看清他们之间情谊深厚。　　也终于开始反思自我。　　他是不是——做的不对啊？　　可是不这么做，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梦梦，你告诉我。　　还有什么办法。　　-　　寒假。　　姜梦竹偶尔还跟沈长书还有联系。　　李家别墅里，姜梦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有一搭没一搭回了一两句长书哥发来的问候。　　沈长书：【最近怎么样？】　　姜梦竹：【还好。】　　沈长书：【伯母还是催的紧吗？】　　沈长书问的是李明珠催婚的事情，尤其是在知道沈长书出国，她跟沈长书早就离婚了之后，李明珠妄图叫她商业联姻的频次更疯狂了。　　这不，又找了机会，疯狂打电话叫她回家来住。　　姜梦竹想着这别墅里还有不少爸爸曾经看过的书。　　便抽空一趟，回来打算吃几顿饭。　　姜梦竹：【还好。】　　没跟沈长书说太多，这次姜梦竹打算就住两天，顺便抱几本书走。　　沈长书片刻之后发了个：【有什么困难就说。】　　姜梦竹这次没回了，她扔掉手机，打算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喝的东西。　　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橙汁出来，姜梦竹听见门口门铃响了，阿姨跑出去开门。　　她对阿姨问了一句：“谁啊。”

阿姨说：“应该是夫人约好的，到早了。”

姜梦竹没搭理门口那边是谁了，她只肖一听是李明珠越好的客人，就能猜到那多半是谁。　　无非就是李明珠认为的，将来有可能会跟她结婚的那些对象。　　姜梦竹作为一个已经二十六快二十七岁的成年人，什么大风大浪大场面没见过，如今倒也不害怕这即将到来的“结婚对象”了，她靠在沙发后背，往后靠，慢悠悠地抬起了头。　　想看看这会是哪个“秃头”宝贝。　　前几次给她看过照片的男人都有些秃头。　　估计这个也是。　　姜梦竹看着从玄关口被阿姨迎进来的男人，缓缓展露出她早已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笑容。　　“你好啊，聂……先生。”

却没想到，是个不速之客。　　便瞬间垮下了她的笑容。　　姜梦竹甚至都没想要问来的怎么是你。　　“我妈呢？”

她问阿姨。　　阿姨指了指窗外，“前不久刚走。”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单独给他们俩创造空间和机会了。　　姜梦竹再次冷下一张小脸。　　聂则远低低浑厚一笑：“你好，姜小姐。”

姜梦竹坐起来，没精打采地喝了一口果汁说：“不好喝。”

原本以为是个大腹便便，或者头发稀疏的商业老总，没想到会是他。　　没意思。　　看她没搭理他，而且视线和全部的注意力都只在刚喝的橙汁杯子上，聂则远便耐着性子瞟了一眼，上面甚至还有冰凝水汽，聂则远怀疑似的问了一句：“冰的？”

他上前几步，走至她跟前，伸出食指去杯壁上触了触，冰的。　　“怎么喝冰的？”

他轻声问。　　看着他，和他对视，两秒后姜梦竹起身，上楼了。　　……　　现在外面是大冬天，甚至偶尔还会有飘落的几片雪花，她就喝这么冰的，不会怕小心伤了自己？皱了皱眉，似乎并不在意她对自己视若无睹这件事情。　　她上楼以后，聂则远便独自坐着，看着那杯橙汁，突然想起，“她这样，家里就没人管她吗？”

阿姨小声说：“谁管呐。”

“太太整天忙着公司，要管也是管她的大女儿，二女儿姜梦竹小姐，基本上都不见得能让她好声好气地说几句的呢。”

阿姨小声埋怨。　　聂则远听完，一字不落：“哦是吗。”

阿姨收拾了那杯没喝完的橙汁，拿去厨房倒了，只留聂则远一个人在客厅，他看着这略显熟悉的地方，想起每次来他们家里时李明珠的态度。　　诚然。　　李明珠对姜梦竹一直都确实比较严厉。　　但他没想到不仅如此，她还嫉妒偏心，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