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姜梦竹以为李明珠过来，是又催她联姻的事。　　后来聊着聊着，她也以为，是李氏最近没落了，李明珠在叫她想办法。　　直到现在。　　姜梦竹突然觉得不对劲了。　　“您今天来这么多问题，到底是想问什么？”

她双手搭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是真的挺好奇，甚至嘴角还噙了一丝笑。　　看她这样，李明珠咽了一口口水，抿着嘴，也不说话了。　　她瞄了一眼姜梦竹腹部的方向。　　眼珠子又转了一圈。　　顷刻以后她站起来，提上自己的贵妇手提包，说了句：“没什么。我今天来呢，其实就是想让你好好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别的也就没什么事了。”

姜梦竹一个单挑眉：“？”

“那既然你忙，也不想听我问什么，那我就走了。”

“哦对了，既然决定辞工作，那就辞……”　　李明珠这一番说的姜梦竹一愣一愣，甚至回过头叫她辞职的时候，姜梦竹也没反应过来，呆懵地点头答应了。　　李明珠又说，“毕竟是个人不是机器，不可能什么事都照顾得过来。”

姜梦竹又嗯了一声。　　她问：“您就这些？”

两个人眼珠子对眼珠子愣了两秒，李明珠说：“那不然呢？”

其实身为母亲，李明珠十分明白要生育一个孩子会有多痛苦，要付诸多少的心血，“行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半晌，姜梦竹移开眼眸，“哦。”

这么多年李明珠对她都并不怎么上心，姜梦竹不觉得一个人就会这么快变了。　　她肯定有事，只是没说。　　-　　从斛大出来以后，李明珠坐上车。　　司机为她打开门，又关上。　　车子准备发动期间，李明珠看了一眼车外的光景，又低头看了一眼攥着的手机。　　手机上屏幕亮着，电话联系人那一框里赫然显示着“聂总”的名号。　　又往下翻了翻，翻到手机里存着的“沈长书”那一栏。　　李明珠摁灭手机，指尖揉着太阳穴的位置，重重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谁的？　　该不会这两个都不是吧？　　随便找的野男人？　　想到有这个可能，李明珠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　　……　　“聂总，上次您说的京都那边的那个项目现在已经启动了，然后接着就是智慧家居那批的项目验收，在威海，时间是明天下午，之前已经跟您说过了，然后今天除了下午的这一个会，接着就没有别的安排了，哦，晚上本来季氏的二小姐想跟您吃个饭，被我给推了。”

聂则远嗯了一声，又说了一句做的好。　　他此时在创联楼下，前面靳弋正开着车等，走着走着聂则远突然停下，看着刚刚说话的方茴。　　方茴说话冷冰冰的，一板一眼，这会儿还表情卡顿，问他：“怎么了？”

聂则远眯了眯眼：“你最近跟靳弋吵架了？”

之前谈恋爱没察觉出来……这会儿吵架了倒是发现的挺快啊聂总……“呵呵，没有啊，我跟靳弋，普通同事，哪有什么吵架不吵架一说。”

聂则远：“是吗？”

“是。”

“没吵架就好。”

方茴一颗心安安稳稳地放回肚子里。　　前方聂则远走两步，又停下来，冷不丁道：“我记得，你们好像是自打靳董来的那天开始冷战的？”

方茴不知作何回应。　　“没冷战，哪……”　　靳弋站在前面，见此，喊了一个：“是。”

“她生我气了。”

方茴眼睛快要喷火，直杵杵地看着他。　　靳弋闭了闭嘴。　　套出来话了。　　“果然，你们。”

聂则远指着这两人笑了笑，表情似有温怒，又有调侃戏谑，他长腿跨了两步，一迈上车，对着靳弋喊道：“靳特助，上车细聊。”

“方秘书，有什么事，也上车再说。”

方茴默默点头：“是。”

-　　车上。　　靳弋开车，方茴坐在副驾驶。　　聂则远落在后座，处理完手机上面的一些消息，放下手机，双手交叉放于膝盖，再调整了一下舒适的坐姿，有模有样地看着他两，最近失意，找点乐子也不错。　　方茴跟靳弋似乎都很是紧张。　　特别是方茴。　　聂则远问：“紧张什么？”

车里没人说话。　　方茴笑了笑。　　靳弋：“聂总，您应该不会拿我们俩谈恋爱的事情开涮吧？”

谈恋爱！　　艹！　　方茴扶额暗自感叹，真想捶死靳弋这个够男人，他是不是没有什么脑子啊。　　刚刚那些话，还能说他们只是有矛盾。　　这一出简直实锤了。　　果然，聂则远表情震惊，连翘起来的二郎腿都被他缓缓放了下来，“你说什么？”

“你们俩？谈恋爱？”

方茴勉勉强强承认一笑，“嗯。”

聂则远带着审视和质问般的眼神望向靳弋：“怎么没说？”

靳弋握紧方向盘，专心开车。　　“吭。”

他解释，“之前提过一嘴，谈恋爱的事。但毕竟是办公室恋情，也不好意思大张旗鼓地宣告老板。”

聂则远冷笑了一声，“以前倒是不知道你会考虑这么多。”

“以前，毕竟没追上方秘书。”

“……”　　“所以，那你们两个这次是怎么回事？”

靳弋沉默不语，开了一会儿，他道：“我也不知道。”

聂则远指尖微翘，“方秘书，你说？”

方茴胸膛起伏地剧烈，其实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她就已经很生气了，现在又问起上次那件事，火上浇油，更气。　　方茴勾唇一笑，于是大胆了一回，“聂总……这好像……算私事。”

倏然一顿，聂则远看了看靳弋。　　靳弋的目光从后视镜里传来和他对上，也觉得有些许不妙。　　“哦！”

聂则远忽然高声，“是我唐突了。抱歉。”

一时之间空气陷入沉默，又没人讲话。　　车子开到会场，聂则远进场，进去之前说了声，“你们就在外面吧，顺便好好聊聊。”

聂则远这么好说话还善解人意，还真是难得一见。　　靳弋说了声好。　　之后进去了。　　方茴拍自己的额头，又开始懊恼刚刚怎么对聂总那么讲话。　　靳弋看着她。　　“你……”　　“靳弋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份工作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方茴转了个身，冷静下来之后蓦然对着他道。　　靳弋呆呆摇头。　　“行。”

方茴点点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生气是吧？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