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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打脸要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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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祁风竟然再一次为自己出头,林颜诧异不已。林大狗等人的脸色,却是一阵白一阵青,十分好看。“爹……”小长安扯扯祁风的袖子,似是想替外祖父一家说话,但被祁风一瞥,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虽心中不平,但并不敢当众忤逆父亲,只得不吭声。村长还想再劝,可他刚开口,祁风就截住他的话茬,把路给堵死了:“村长,您也不必再多说了,我从前是顾着内人的心情,才默许她和娘家继续往来,可娘家如此,内人已经寒了心,不来往,就不来往了,无需再劝。”

“这……”村长尴尬地看一眼仍愣着的林家等人,又听祁风对着林家人道:“从前的事,咱们一笔勾销,不管之前林家在我们这儿占了多少便宜,我均不计较了,但希望从今以后,你们都不要再来打扰内人。”

张氏和林大狗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了主意。毕竟林颜说不认娘家,他们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用孝道来压一压她;可祁风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他们卖女儿又是事实,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其中最不平、最难受的人,当属林芸。要知道,她一直揣着把林颜取而代之,自己嫁进祁家当夫人的心思,借着来探望外甥姐姐的由头,她才能接近祁风。往后祁家和自家再不来往了,她该怎样才能继续接近祁风……再观在场众人,心思各异,有鄙夷祁家和林颜者、有吃瓜看戏者、也有为林家愤愤不平者……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者,浮生众人相,可见一斑。林大狗脸皮到底是比张氏等人薄一些,他臊红着脸,头恨不得埋进脖子里,拽着张氏往回走,边拽边小声骂:“还愣着干啥,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张氏刚被拽了两步,林颜便高声将其喊住:“我家当家的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计较许多,可我方才也说了,我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每月那二百文,就当是我给您二老养老送终的钱吧,可你们这些年在我家顺走的东西,总得还吧?”

张氏脸又是一阵白,忍不住回头,指着林颜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老娘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你了,早知你这般嘴脸,当年真不如把你丢进山里喂狼!”

“莫不是打算不还了?”

“阿姊,就为了那么一点儿东西,你当真要和我们撕破脸吗?”

林芸见张氏气极,忙上前轻拍她的肩背宽抚。“你们今儿也不是就为了一点儿东西,闹上门来,对我要打要杀吗?”

林颜冷笑着反唇相讥,“再说,可不是一点儿东西,光是权哥儿在书院里挥霍的,就有大几十两呢。”

“我说,你这小妮子,也忒没良心了!”

在场吃瓜群众中,终于有自诩正义的按捺不住,替林家发声:“你爹娘供你吃供你喝,养你至今,莫说是几十两银子了,总是几百上千两,也是你该孝敬的!再说了,祁公子姑且不追究了,你一个闺阁妇人,又多什么事?”

是了,在这个年代,妇女的地位底下得很,若是生在王侯贵族家还好,生在寻常百姓家,连说话做主的权力都没有。“闺阁妇人又如何?”

林颜登时怼道,“我是闺阁妇人,就活该被欺辱吗?便是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更何况,我和林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凭什么不能讨回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林颜深知,对付这样的人,道理讲不通,只有强权、只有让他们怕,才有用。她索性把手里的帕子一摔,作破罐破摔的模样,道:“林家这六年间,究竟从我这儿贪了多少银钱,咱们彼此间都心知肚明,若是不还钱来,那咱们就衙门里见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还钱,就要报官了。“怎么还闹上衙门了呢……”村长分别瞧一眼两家人的神态,忙劝道,“小颜,大伯晓得,你是个好孩子,你现在是在气头上,咱们可千万别说气话,都是一家人,不至于……”“两家。”

林颜铿锵有力地强调,“我把话撂这儿,若是不还钱来,咱们就衙门见。”

“这……”村长为难地看向祁风,却见祁风没半点儿劝说的意思,反而顺着林颜的意,道:“这原就是内人和林家的事,内人既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村长耳朵里,却一点儿都不轻。村长哪里不知道,祁风出自京城名门,莫说是小小的县衙了,便是往上去,到了京都衙门,亦是有依靠的,哪是他们这种乡下人能得罪得起的。既劝不了这头,他只能走向那头,走到林大狗和张氏跟前,给他们使眼色的同时,小心翼翼地劝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祁家是有来头的,要我说,林大哥,林大嫂,咱们先应承下再说……”村长话还没说完,张氏先鄙夷恼怒地“啐”一口唾沫,斜眼怒瞥林颜,骂道,“还什么?我们是有气节的人家,从没贪污过他祁家半文钱,都是这小畜生攀诬!”

她骂声极小,似是生怕林颜听见。而那头,后来的村长夫人也噙着笑,硬着头皮来到林颜跟前,柔声细语地劝道:“好姑娘,婶儿晓得你在气头上,委屈的很,可天底下哪有让爹娘还钱的事?传出去,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是,这件事你爹娘做的是过了些,可养育之恩犹在对不对?听婶儿一句话,咱们各退一步,这件事就算了吧。你要真纠缠不休下去,不怕人背地里戳我脊梁骨啊?”

俗话说得好,人言可畏,不知多少人,就是被人言所累,生怕被人说一句不是,好好的生活,过得心累无比。偏林颜最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和评价,她嘴角一扯,冷笑一声,道:“我行得端、坐得正,有甚好怕的?该给的、该报的,我丁点儿也不会少,可多余的,从今往后,谁也别想在我手里头贪上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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