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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往事如昨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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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的是父亲的得力下属夏明将军、骆渊理校尉等,很多慕乐允都认识只因为她时常会黏着父亲去边关,可以说边境的将士们都认识了这样一位女娃。见到慕凯风他们又是一番安慰,她往棺椁走去停在旁边,周围的士兵皆往一旁让开,见她脸色苍白只有两眼泛红。她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去抚摸被风吹得冰凉的而又沉重的棺椁,将额头靠在边沿安静的闭上眼睛轻轻喊着“父亲,我和阿兄接您回家了”。看到这一幕的百姓无不动容落泪,夏明紧紧抿着嘴走到郡主身边请罪“郡主,是末将等没有护好将军,是末将的失职。还请世子郡主节哀,将军若在世一定不想看到你们这般替他伤怀。”

“夏将军,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你们无需自责。”

慕凯风将妹妹扶起朝夏明应道。因不宜在此地停留太久,而后由慕凯风与慕乐允在前方以竹节击地在前方引路,百姓自发往两边有序站好将事先准备好的冥钱往空中撒口中此起彼伏喊道“恭迎慕大将军回京”,漫天飞洒的白色纸钱像鹅毛大雪落在了棺椁上、地上。接近城门下,她感觉眼前都是那片白色更为浓厚,抬头仔细看原来是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雪,往常下雪时她已经在城门下接到了远归的父亲正往家赶呢,如今她也算接到了父亲。城门上也挂起了白丧灯,城中百姓见到的是这样的场景:两旁百姓边撒白色纸钱边高呼迎大将军归京,穿着一身白色麻衣孝服的世子和郡主在前面执节击地,身后跟着将士皆带白布两侧的魂幡无所依靠般飘飘摇摇,再后面是黑沉厚重的棺椁被众人簇拥向前而行。宫中来人在城门两旁摆起最高迎接仪式,街上百姓自觉往两侧站立腾出路中间让他们得以顺利通过。城门上、高楼处站满了人,城中无人高声语全都注视着那缓缓而来的送葬队伍。“迎慕大将军归京!”

禁军统领胡之锡高喊道,率先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接着所有城门守将皆单膝跪地相迎。待他们进城两旁百姓有许多边自愿下跪边喊着“慕将军一路走好”。楼上百姓自发撒着白色纸钱而下。一时之间全城缟素,有沉痛的呼喊声有低低的啜泣声。许多世家也在各自门口路祭,慕乐允他们每经过一处世家府邸其子孙皆行跪拜之礼以示拜别慕大将军,他们也许逐一回礼。这一路行的比往常都慢,终于回到府邸,将棺椁停在早已准备好的灵堂中央,他们也在灵堂中开棺见了父亲最后一面冷白泛青的面容就像是在安静沉睡一样。二人无语泪流一阵才勉强稳住心神,去做各自要做的事情,慕凯风与苏云雅在外接待前来吊唁的世家公爵,她则在灵堂中跪在席地上,等待那些来客祭拜完后颔首行礼。最先来的自然是一墙之隔的左安候一家,左安候携夫人及其两子前来祭拜,还有一子尚在外任职无法赶回。他们先是对着灵牌及棺椁行祭拜礼,左安候跪在蒲垫向旁抓了一把黍稷梗丢入前方的火盆,望着那牌位和棺椁黯然神伤道“青霖老弟,去年你曾答应了我,待攸宁嫁娶之日要将埋了十多年的女儿红分我一半呢,怎么就,,,还说下次对弈要让我三子,没想成老弟你竟食言而肥啊……”说到动情处双泪留下,掩面哭泣,左夫人在一旁也悄悄用帕子擦着眼角。左修远和其哥哥在旁安抚着。左夫人反应过来后,扯着左安候衣角示意乐允还在一旁让其不要再扯往事徒添她难过之意。左安候起身领着妻儿向慕乐允走去,亦是一番劝慰,她躬身应谢后,左安候出了灵堂对一旁妻子说让她帮衬些慕家,这会儿慕家应当是忙不过来。左夫人海氏道一大早便已遣了二十名奴仆去慕家帮衬了,请让放心。左安候点点头又叹了口气抬脚要走,身后左修远出声道“父亲母亲,我能留在这帮帮乐——郡主吗?”

左安候刚想骂他你留下来有什么用,就被夫人海氏抢先说“也好,你帮衬着些,多安慰安慰攸宁。”

海氏说完瞪了瞪夫君,左安候这会脑子才算转了过来不吭声。“修远也别留太晚了。”

哥哥左辞提醒着,随后陪同父母亲归家。这边左修远得到同意进了灵堂和慕乐允一同跪坐在地,他偏头看了看慕乐允见她脸色惨白,两眼怔怔的望着地方像在发呆又像在思考着什么,对身边之事无知无觉。很快又来了些人有慕大将军生前的好友,有也慕世子和乐允的知心好友,无论是官学上和练武场上认识的统统都来了,祭拜的人安慰的话就未曾停过。过了一会儿,前边像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有宫中近侍在门外扯着嗓子喊道。“圣上驾到”禁军快速拦处一条通畅的路已确保圣上的安全。皇上来的很快,快到慕乐允还没反应过来行礼便进了灵堂,一进灵堂闻到燃烧的黍稷梗的味道,看着灵堂中央的棺椁和摆放在中间的牌位。堂中缭绕的焚香在空中缓缓吐息升空,他先是负手而立,随后慢步走到棺椁旁将手轻放在上面,看清义兄的面容后不忍再看将头偏了偏,沉痛的闭上了眼。“义兄,你和义妹都走了,留下这两孩子,你们当真舍得吗?昔日我和阿暖跟你们的约定,你们一个个都不守诺,走得一个比一个洒脱……”说着说着背过身去,沉默良久。边上来祭拜的大臣没料到圣上竟然亲自出宫来祭拜慕青霖,心里暗暗吃惊,面上只能将头埋得越来越低圣上此时失态的模样可不是他们该看的,只有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越地越好。慕乐允和左修远也连忙将头低下,直到她感觉到有另一道身影进来站定在她面前后蹲了下来,然后抬手扶起她唤道“宁宁”。她才知道皇后娘娘也和陛下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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