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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往事如昨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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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里陆陆续续又有许多人来祭拜,一切又恢复得井井有条,只是左修远在经历了刚才的事后久久不能平静,思绪万千,即使有再多问题此时也不适合追问,只好安静地陪着她身边。夜幕降临,左修远被慕世子及世子妃劝说先回了家,二人才走进灵堂,同慕乐允一道跪坐在席地上,一张张的纸钱被丢入火盆中,燃烧的火焰跳跃着映照着慕乐允清丽的容颜,她不是那种一眼就令人惊艳的长相,但却胜在清婉可人,再看一两眼方能感慨道此女子的美丽。如好茶需细品,美人需细赏。一时间沉默弥漫,谁也不曾先开口说话。“阿允,你这一天都没好好吃饭,先去用些饭吧,父亲这边有阿嫂与你哥哥守着。”

还是苏云雅率先打破沉默。“阿嫂,我不饿,也吃不下。”

她明白阿嫂的心意,可实在咽不下这些吃食,今日也勉强用了一碗半的稀粥,即使现在胃里空空如也,也吃不下。“陛下说的没错,你如今这幅样子怎么像个女将军?”

慕凯风抬起头直视自己的妹妹忽道。“这么说阿兄是支持我去边境的是吗?”

她惊讶的望着哥哥。“我若说不同意难道你就能歇了这心思吗?从小到大阿兄最是熟悉你的脾性,你要是想干什么事就一定是要做到,哪怕是最后做错搞砸了也绝不后悔。阿兄还能说什么?”

她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阿兄说的本就是事实,她无法反驳。无论他是劝说还是支持,这北境她自己是去定了,这时她反倒希望兄长能骂骂她,好叫她心里能好受些。“多谢阿兄。”

尽管心中百转千回也只能说出这一句话,她说着朝慕凯风行礼,慕凯风没动受了她这一礼,他清楚的知道不让妹妹这么做,她会越发不安愧疚。“好了,去用些东西吧,别再这样不吃不喝让我与你阿嫂看着为你伤神。”

苏云雅一直在听他兄妹二人的对话,见夫君这么说起身拉着小姑子就去后厨用饭。她们在经过回廊时,慕乐允停了下来,侧身看着阿嫂道“嫂嫂,你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前面提灯奴仆听到主子要说话往前退开了三四步,留足空间给二人有些事不是她们能听的。“不着急说,先去吃些东西吧,嫂嫂特地给你下面吃,你不是最喜欢吃嫂嫂做得面条吗?”

然后揽着慕乐允往后厨走。看着嫂嫂在厨中忙碌的身影,她忍不住一阵鼻酸,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哥哥和嫂嫂真正做到了待她如女儿一样。嫂嫂对她像女儿一样在照顾,大到替她操心婚姻大事,小到她明日穿的衣裳,连阿兄都说她太惯着妹妹了。脑中想着想很多事,一碗热腾腾的面打断了她的思绪,一阵鲜美喷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面上的小葱花勾得她食欲大动。“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云雅坐在她旁边看着她道。她吃得很快,显然是饿了。苏云雅在旁边给他倒了杯水,连忙叫她慢点吃小心烫。吃到最后她慢了下来,只见有什么东西掉进了面汤里,定睛一看原是慕乐允在偷偷落泪。她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完,抹了一把眼泪,望着阿嫂“阿嫂,之前在连廊想与我说些什么?”

“阿允,我知你此去边关势在必行,阿嫂也不劝你,阿嫂只是希望你在北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莫要让我与你阿兄担忧。凡事要三思而行,切不可操之过急。”

“另外,家里我会好好操持住,阿嫂与你阿兄在家中等你凯旋。”

慕乐允一把抱住苏云雅。轻声道“阿兄能娶到嫂嫂,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谢谢你阿嫂。”

“能嫁给你阿兄也是我的运气。一家人何必言谢。”

又过了三日慕大将军下葬,与其结发妻子合葬一处。第四日,皇上召星阑郡主进宫议事,而后一道圣旨颁布封星阑郡主为镇北少将军,替父镇守北境边关。此道圣旨一出,众人一片哗然,朝中大臣自不必说,民间百姓也纷纷在谈论此事,对此事无外乎四种态度:质疑,不赞同,支持,看好戏。第五日上朝时朝中几位较有资历的老臣,向陛下奏请此事称自古以来皆是男儿镇守边关,鲜少听闻女子为将者,大概意思就是他们不同意,虽星阑郡主小小年纪便于军事上有谋略计策可战场上并非纸上谈兵,且明里暗里表示赵国是无男儿上战场需要女子守边关云云。皇上早就料到这些老臣会急的先跳脚,这些老臣仗着一把年纪管天管地,管就罢了还思想呆板迂腐随时随地都要与你扯祖制礼法。赵天翊这会儿心情不是很好,接到北境急报长狄知晓慕青霖身死的消息,近日来连番向边地接连发起袭击意图扰乱军心,已有不少村庄被长狄所屠。此刻心里想着早上从边关八百里传来的急报,耳朵边是这些老臣和一些支持圣上这一决策的臣子的争执,赵帝越发不耐心头火起,一拍龙座怒喝道“闭嘴”。朝中霎时一静,众臣忙低头躬身不敢抬头看赵帝,就连那些老臣也不敢造次此刻低头垂眼,眼前这位赵帝的手段他们是见识并领教过的。对待老臣若是这位皇帝心情好你扯这些礼法云云他会哄小孩般回应你,觉得你说的十分有道理,可你要撞在他生气的档口那他可就会使出他的招数将这些老狐狸耍的团团转互踩尾巴完了你还要对他感恩戴德,领教过这位尚值壮年皇帝的手段后,是以这些老臣也不敢蹦跶太欢以免把自己蹦跶没了。赵帝在案桌上拿起早晨抵达的急报,眼神犀利的看着低下的朝臣道:“诸位爱卿对朕这一决策看来有许多的想法啊,今早朕便收到了来自北境的八百里急报,因慕青霖大将军战死,长狄开始频频向边地挑衅侵犯,急报上多个村子被长狄践踏屠戮,甚至开始准备攻城夺池。难道任由长狄肆意屠我赵国百姓然后大开城门令其长驱直入吗?”

这话不可谓不重,众臣一听皇帝明显震怒了,齐齐跪在地上请陛下息怒,近侍在旁也吓得噗通一跪。“各位大臣不想着如何护边境百姓安稳竟为这种有利于边境之事争执,着实是令朕心寒,令边境百姓心寒,令我赵国子民心寒!”

一连串感叹,回荡在宫殿上,许多臣子纷纷露出愧疚之色。“朕知道诸位在担心什么,前阵子举行的武官选拔众爱卿是否记得?若记得不防告诉朕谁拔得头筹?”

只见兵部尚书张忠直起身抬起头来恭敬答道“回陛下,拔得头筹的是星阑郡主,这此选拔是大家有目共睹一同见证的结果。”

“很好,当初诸位也是知道的朕曾许诺无论是何人与武选拔得头筹,除了可谋的高位还可让朕答应他一请求,只要这请求合理皆可,诸位爱卿应当没忘吧?”

看众人面上都了然,便继续往下说“如今星阑郡主于上百男儿中脱颖而出获得头筹,又得朕这一应允,有何不妥啊?”

这帮老东西当初武选消息一发,恨不得让自己刚拿剑戟的全族男儿纷纷去参选,想着万一歪打正着就拿到第一那可是好大的“馅饼”哇,他们怎么会忘呐,所以当初慕乐允参赛时没什么人在意她,顶多认为她就是玩玩,成不了气候。可直到挺进角逐赛他们才意识道大意了,就应该一开始弹劾女子不能参赛可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巨大的馅饼落在一女子的手里。赵帝这番话可堵得他们没脸回,是啊,一众儿郎竟比不上一女子说出来也够可笑,要是连星阑郡主都没资格其他青年就更没资格前往边境。“更何况星阑郡主可是与朕立下了军令状,呈上来。”

赵帝用眼神示意身旁近侍李江连,“众爱卿若不信可亲自看星阑郡主立下的军令状,看看朕是否在说谎。”

众大臣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这时李总管接到外头传话说星阑郡主已等候在门外就等皇上召见,李江连走至皇帝身边轻声告知道。“也罢,便让星阑郡主亲自拿着军令状与诸位说吧,宣星阑郡主。”

赵帝摆手,做回龙椅上。近侍一个传一个喊道“宣星阑郡主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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