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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密谋轻揭现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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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火盆发出毕剥声,伴随着死士低哑的嗓音。“我们这些死士只是按照命令去办事,说到底只是他们手上的一把刀而已,本来有些消息凭我这种身份一辈子也不可能知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前的女子突然问道。死士扯了下嘴角“也是我命不该绝,知道这些也是执行一次任务时意外听来的。但是我能够保证这消息绝对可靠。”

“那时我和一部分死士接到了命令深夜追杀一男一女,我们在一个雨夜将人逼到了山上。因为山上树木繁茂加之又下着大雨所以人格外不好找,于是我们四处散开扩大范围去找。”

“我走的比较远,找了一会儿见没有一点发现就打算折返回去,可就在转身之际我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细微悉索声。”

他敏锐的感知到了动静,提着刀就缓步向那处走去,果然见到那两人,中年男子紧紧抱着他女儿浑身哆嗦,此刻看着如鬼影般的人追到了面前男子血色全无。寒光一闪,死士的刀正准备劈下时,男子吓得推开他女儿去躲那一刀,嘶哑的求饶:“好汉饶命,饶命啊,只要你饶我一命,我就将一件机密之事告知于你,绝对属实。”

男子跪着磕头,音量不敢太大。他女儿瑟瑟发抖跟在他身后,头也不敢抬。死士准备再一击将二人毙命,可那锐利的刀堪堪落在了男子的颈部便没有再继续往下,死士停下了刀。男子闭着眼迟迟没等来那痛感,颤抖的睁开了眼,他也立马反应过来知道自己逃过了眼前这一劫,身子瞬间软成一滩。“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他一命,或许只是想知道他口中得机密吧。”

死士回忆道。慕乐允低垂着眼听他继续说。中年男子:“少侠,你们之所以追杀我,其实就是因为我曾帮他们之间递过消息在无意间知道了你们主子的秘密。你们的主子他要西疆,朝廷官员勾结外敌西戎图谋西疆,欲毁赵国安宁,届时天下必乱啊。”

“少侠,你绕我一命,今后我定不会再出现,走得越远越好,将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里。您今日就当从未见过我们 ,可好?”

男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雨水打在他饱经风霜的脸庞苦苦哀求。死士犹豫了,他眼里晦暗不明突然他感知到远处有人在往这边走来。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了个身,朝欲往这来的人说了声没发现,而后四周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雨落下的轻响。死士说到这突然嘲讽了一声“有些人的命数早就定好,任你如何去帮他篡改都徒劳无用,命该绝时谁都一样。”

“所以他们最后还是死了。”

慕乐允道。死士看向她“是,他在那处等了一会儿,许是见安全了。便领着女儿朝山下走去,可他太天真了,完不成任务我们又怎么会甘心离开这座山,我们守在了山下只等他下来杀之。”

“一发现他的身影其他死士二话不说便将人砍死,他最终所知道的秘密也只是换了一人知道。”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信不信由你,只是郡主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死士眼神透露这些许忐忑他抿着唇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女子,慕乐允没有说话,短暂的沉默再去看那死士额头已经出了些薄汗。她从座位上起来,背着手慢慢踱步到离他仅有两三步的距离停下,一双明眸仿佛带着直透人心的眼神看着他道:“昨日晚上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死士答道“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少主。”

“只是我背后的主子和少主我都不知道是谁,这些重要的身份我没有资格知道。”

他补充道。死士只是负责执行命令,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会告诉他们原因,就像那提线的木偶,只能被人操控的傀儡,从来没有选择只有接受。慕乐允在心里叹了口气:“你想开启新的人生,那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要忘得一干二净,你所知道的最终要尽数带进黄土里。你,想明白了吗?”

“我明白,这些过往我都会剥离,今后过好自己简单的日子。”

死士认真郑重道。她转过身“我会命人将你暗中送到南疆边地,至于是何处,自己抉择。”

南疆与赵国的关系是最好的屏障。话落,抬步走出牢门。死士反应过来胸膛快速起伏着话音激动:“草民多谢郡主,若有来世定结草衔环以报之。”

她继续走在暗牢中,脑中却在思索事情的走向为何越来越扑朔迷离,原以为只是北境之事却为何牵扯到了西疆,背后之人到底想到的是西疆还是北境,亦或者二者皆要?阿信早已侯在了之前关押那名糖铺线人的暗室“郡主,那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瞧着不像是装的。”

她点了点头,吩咐苏风将那死士的事情办好就进了暗室,室内烛火明亮不似之前关押死士那间寒冷,一旁的火盆上还有烧得滚烫的铁烙,那通红的贴烙上有隐隐焦黑的皮肉,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焦肉味。眼前的糖铺掌柜肥胖的身体如一条脱水的死鱼大汗淋漓,眼睛快要翻上去了。不等慕乐允开口边上的暗卫一桶凉水就将那掌柜泼醒,那人一个激灵随后开始哆嗦,他看着眼前华贵的女子:“大人啊,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该说的都告诉你们了啊。”

“你们就算杀了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男子欲哭无泪,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哀嚎道。慕乐允面若冰霜看着那人冷声道:“杀了你,你这样的人连死都不配!单单一个死,还是太便宜你了。”

那人惊恐看着立于三步内的女子,他觉得一股极冷深意由心脏传遍周身。“小的……小的只想挣点钱活着啊,小的我只是个传递消息的小角色,被一时鬼迷了心窍啊,求求大人饶命啊,我已经知错了”男子惊慌嚷着。火光跳跃在女子脸色,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的想法。“你知道你每一次传递的消息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她突然问道。男子愣住了,随后浑身发抖“我……我……”“你知道。但为了一己之私仍然铤而走险不顾念半分北境百姓安危,去替那些谋逆者内外传递消息助纣为虐。你生长在北境这片土地,作为赵国人,为了那些蝇头小利背叛家国,呵,区区一个死字对你来说太过轻易。”

“我只是……想多赚些钱……我……我没想到……”男人仿佛被掐住了脖子断断续续道。慕乐允依旧保持着那冷漠的神色道:“据我所知,你的糖铺一年所赚取的并不少,甚至相较于周边的许多店铺你赚的钱算得上一笔可观的收入了。”

“你说你是鬼迷心窍,其实你是故意为之,你敢说你从未想过若是你做的事败露了会遭到何种惩治吗?掌柜的,你汲汲营营精打细算这些不懂?”

“还记得前段时日栾城被长狄攻破之事吧,这里面可有你一半的手笔啊,若不是你传递的消息造成栾城的军械被换成了粗制滥造的破铜烂铁,想来那被屠了一半的百姓如今应当还好好活着准备过年关了。”

“所以你一个人的命能换回那半城百姓和为之战死的将士?若可以,本郡主早将你千刀万剐再将你错骨扬灰将他们换回来。”

“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去死,我会让人留着你一口气活着日日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日日忏悔。想死不能想活不得,直到你哪一日受不住时再让恶狗一口口啃食你。”

慕乐允像是修罗地狱而来的死神对着已经吓尿的男子寒声道,声音如同鬼魅诅咒。她不再看因为惊恐而抽搐的男子,快速转身出去,行至远处听到了身后凄厉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传来,她步伐不变继续向前而去。出了暗牢,视线也随着明亮,冷风吹动着氅上的绒毛轻轻晃悠。“兄长可回来了?”

她问一旁的苏风。“世子已回,松砚曾来传话道若郡主解决了这边的事就来书房寻世子。”

苏风答道。她抬头看天,轻声呢喃“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他们图谋的究竟是什么?是谁呢?”

跟在身后的阿信和苏风看看彼此沉默着。阿信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郡主,听那死士的话应当与西疆有关联,那我们是否可以追着这条线索而上?”

“这条线索肯定是不能放过。只是北疆,若他们意不再北疆,那为了避免再引起我们注意想来不会再次出手,但切不可再掉以轻心。“稍后我会将此事传信至李大将军,还有传令下去以后北境各州府军马大营务必每周监查军械与兵马情况,若有瞒报军棍杖责八十逐出军队。”

“是”二人皆道。棠棣院书房内,慕乐允将审讯得知的情况一一说了,慕凯风听后捻着一枚白子摩挲着不语。慕乐允将心里的疑问“他们意图在西疆的话,为何还要插手到北境?”

白子一落,他缓缓道:“二者若皆要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么大胃口,他们想要的自始至终应当是西疆,至于为何要插手北境,或许是为了转移视线将水搅浑浊。”

她闻言点点头“此事我会与李大将军禀明,他们再敢把手伸过来我定要将他们给揪出来。”

慕凯风示意她落子“西疆以前历代皆由官家军镇守,可自从四年前官家经此变故也就换成了靖远侯白擎在掌管西疆兵权。”

说着他默默观察了妹妹的神色见她面无波动才继续道“他们图谋西疆那就要给靖远侯提个醒了。”

“今日你去赴宴晚些时日皇后定会召你进宫一叙,索性待会就进宫将这事禀告皇上再去皇后娘娘那。”

他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妹妹道。“我也正有此意,那阿兄我先行告退了。”

说罢,出了房门。松砚进来见自家世子看着刚刚下的棋局出神便安静的侯在一旁,少顷,他又看了一眼妹妹离开的方向轻叹。“世子何故叹息?”

松砚不解问道。他摇摇头“今日宴会上可有发生什么事?”

与妹妹交谈时他没有去询问今日宴会的事情。“并无什么大事。值得高兴的事郡主在寻花笺时所得最多拿下了宫中赏赐的名琴绿绮。”

松砚如实说。慕凯风闻言缄默了,不知过了多久无奈道“她啊,现在心中藏着越来越多事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洒脱无忧了。”

松砚跟随世子的时间已经十来年了也算看着慕乐允一路的成长问道:“那世子觉得郡主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我不知。终归要她欢喜才好。”

慕乐允进宫后不久皇上陆续招了几位臣子进宫商议要事,没人知道他们在议事大殿上谈论何事,只是有心人在悄悄留意着事毕后陛下很是愤怒。永安宫中暖如春日,皇后留了慕乐允用晚饭。“攸宁,今日的诗画宴玩的可高兴?”

皇后先是询问了昨晚闯入的贼人她一一作答后才温柔看着她说。“尚可”“可有什么趣事儿,或者结交的新友人给叔母说说。”

慕乐允沉默了,她知道即使自己不说皇后也是有办法知道,倒不如自己来说,等她说完印象深刻的几件事后,皇后立马问道“这沈依斐倒是与你交情颇深,当年你去北境时若叔母没记错他应当是在你后一步去的。阿宁……”慕乐允面色郑重“他与我交情确实是很好,但我待他仅仅是知己友人。还望叔母不要误会。”

皇后笑了笑“阿宁你急什么,叔母也没说什么啊。”

其实她想说那人家也把你看作朋友吗?她看未必,但看小姑娘这样的神色就把这话咽下了。等慕乐允出了宫,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京兆府尹也传来了消息称在三名死士确实有所发现,她闻言挑眉,颇觉得惊奇。她本就是将人一丢好转移视线堵住别人的嘴,并不指望京兆府尹能查出什么东西来。感到府衙门口时林启已经等候在那了,见到他“你怎么在这?”

慕乐允下马问道。林启头一次见自家老大打扮的这么精致华贵楞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老大,你昨晚没事吧,我今日听到消息便守在这府衙了就等他们查个水落石出来。”

这下慕乐允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人家府衙可能根本没查出来了什么见这个老大爷在这守着硬是被逼的查出了些东西。她无奈的摸了摸额头,罢了,就当参观一下京兆府尹了。府衙的人早就恭敬的带着二人进了里面,京兆尹也从里面赶来迎接。“郡主和林将军大驾,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京兆尹行礼道。“大人客气了,只是不知大人从那三名死士身上查出了什么?”

慕乐允也没有啰嗦直接开门见山。京兆尹也不浪费时间“郡主,将军请随下官来。”

他们来到了仵作间,气味不算浓厚但还是难闻,在里面的仵作向他们行礼“你给郡主和将军讲讲你的发现。”

京兆尹皱了皱眉看向那人。“是,郡主将军请看”说罢撩起了其中一名死士的后腰,拿起一旁的热水浇了下去,那光洁的后腰缓缓显现出一朵淡红的辛夷花。“这是,辛夷花?”

她询问道。“是的郡主,不止这一名死士有,其他两名也有。”

仵作回答,所以可以猜测这些死士身上都有一个特征:一朵红色的辛夷花。可一朵辛夷花又能说明什么呢?辛夷又称玉兰,喜温暖气候,有许多治疗功效。与死士有什么联系?确实令人费解。除此之外没什么收获二人便告辞了。两人慢慢踱步在永安大街上,林启问道“老大,你可有想到这些是哪里的人?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不知”她眯了眯眼林启又说了一会儿自己的猜测,见慕乐允不说话才停了下来,他朝着老大的视线看去只见有不少人家开始在门口挂起来红灯笼准备过年了。“后日便是除夕了,感觉上一回在京中过节还是不久前呢,若说这过节还是要京中才有节日的气氛。”

林启感慨道。慕乐允弯了弯嘴角“你这么说的话,北境过节时夏校尉烤的全羊你没吃?李大将军的陈年佳酿你也没喝?拉着骆校尉跳的篝火舞也不是你?笑得最开心睡得最晚的也不是你?”

“老大,别说了,是我是我。在那过节都好都好。只是看着这么多人准备过节,那热闹的样子在军中确实见不到。”

林启笑嘻嘻道。慕乐允笑了一会儿,才平静道:“死士的事你不要插手了,我心里有数。”

林启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向来很听老大的话于是也没问点头应道。晚些时候慕乐允在房中修书一封后用火漆封好递个苏风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北境。不多久朱槿进来为她送养生汤,看着郡主喝完才道:“郡主昨晚真是太危险了,你就直接追了过去,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好?”

想起昨晚朱槿就后怕,当时她正好替郡主去取熏衣的香料错来了,回来后听说群主追着贼人去了一直焦急的站在院中等郡主平安回来,慕乐允回来后自然安慰了小丫头几句。她将空碗从郡主手中接过放在端盘上,命侯在外面的丫鬟端上热水来洗漱。慕乐允简单洗漱过后,坐在梳妆台前卸下耳环。朱槿先一步站在她身后替自家小姐拆解发饰珠钗通发“你小姐的身手还不了解吗?放心吧,不会有事。”

慕乐允轻笑。“奴婢自然知道小姐身手是极好的,可毕竟太危险了。”

她将珠钗卸下后用木梳沾了些桃花油轻柔的梳着乌黑浓密的秀发。慕乐允看向镜子里的朱槿平静道“小槿,你此前说想随我去北境照顾我,可你知昨夜的事在北境会时常上演,夜间想要行刺的歹人,埋伏,追杀。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我这条命在长狄人手中可是值钱的很。所以,你留下来帮我好好守着椿萱院吧。”

朱槿听到小姐这样说眼角通红,心中难受道:“小姐,小槿不怕的,小槿不会给你拖后腿。小姐你就带上我吧,阿槿愿意一辈子陪着小姐。”

“小傻瓜。”

她叹道。夜间静谧无言,廊灯散着柔和的暖光照彻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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