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官从轩辕夙凤的话里,猜到了事情的可能性,就跟军道院弟子说了,那位叫做乔春丽的三年弟子也非常配合。果不其然,当天晚上,他们就抓到了做贼心虚的河湾村村长,还有他的几个同伙,去了隐秘的山洞,而后被弟子们当场抓获。原来,村长他们出河捕鱼捞到一颗很大的蛋,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没两天,蠃鱼就来索蛋。他们才发现他们得到的,是千年不遇的蠃鱼蛋。传说蠃鱼所到之处会有水患,饲养小蠃鱼就能控制风雨。于是他们就想模仿杨开化,饲养小蠃鱼,去旱灾地区降水当雨神,发起灾区人民的横财。没想到那蠃鱼爱子心切,几次被打退又几次来讨,最终蠃鱼为了要回自己的孩子,就发水淹了河湾村。后边的事情,萧玉官也就参与的进来。事情暴露之后,村长跟同伙被衙门的人带走了。乔春丽带着从村长那拿到的,一颗鹅蛋大小的蠃鱼蛋来到河边。还说,这鱼蛋是因为萧玉官才发现的,就由她还给蠃鱼。于是,萧玉官抱着一颗蛋,乘坐老渔夫划的船到了河面,将蛋还给了蠃鱼,然后……蠃鱼喷了她一身的水,就欢欢喜喜带着它的蛋走了。萧玉官只能指着那鱼,恼怒骂了一句:“不喜勿喷懂不懂!”
哎,原本可以美美出场,美美收官的,可惜她一个大美人便成了落汤鸡,回到弟子们面前。乔师姐忍俊不禁地跟她说:“这次回去,我会与师长说,你们三位的历练非常精彩地完成了,走吧,我们回军道院。”
她也想去军道院啊,可是……萧玉官看着远处那辆马车,还马车旁站着的三个人,只能抱歉地与乔春丽道别:“军道院,我只能过阵子再去报到了。”
弟子们也看向了远处的马车,远远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但知道是等萧玉官的,于是乔春丽说道:“任何时候来军道院,都可以来找我。”
然后,又有一名男弟子与女弟子走上前来,对她拱手。男弟子说:“我叫司木恒,是武修院智孝堂二年弟子,多谢师妹救命之恩。”
女弟子说:“我是灵修院火雷堂二年弟子徐婉秋,若是没有师妹相救,只怕我已经……多谢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萧玉官是真不习惯,心里也怪怪的。尤其在她失去袁香之后,这两句多谢救命之恩,仿佛是一种救赎,又是一种更无奈的遗憾。因为想起袁香,她转身就走。“那个,还有我!我叫池蔚蓝,我是……我将会是你的同窗,多谢你也救了我。”
萧玉官突然又想笑,因为确切来说,池蔚蓝吃被白寅一拳捶醒的。她回到马车旁。白杨迅速从车上,拿了一条毛巾过来给她擦拭。孟庄则大笑:“瞧我们四小姐给委屈的,看来蠃鱼很不懂事,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把恩人弄成落汤鸡。”
落井下石的家伙,萧玉官白了他一眼,将一直握着的右手抬起来,摊开手心:“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知恩图报。”
她将手心里一个掌心大小的小贝壳,亮给他们看:“这是刚才它喷我的时候掉我手里的。”
她低头将贝壳打开,里边是一层透明并带点荧光蓝的凝胶,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她说道:“不大好闻,有点大海的味道。”
夙凤却微微挑眉:“这是深海鱼胶,极为罕见的创伤药,普通的小伤口或疤痕,涂抹之后就会恢复如初。”
这么神奇啊?萧玉官立刻用中指指腹取了一些鱼胶,涂在自己昨日被划破了手臂上。凉而微辣的感觉持续半分钟,鲜红的伤口就愈合了大半。“果然有奇效。”
孟庄说完,好笑地打趣萧玉官,“这么宝贝的东西,你方才就这样攥在手里,没让其他弟子知道?”
“当然啊,就一个,我怎么给他们分啊。”
她精明又小气地说,让孟庄哈哈大笑。但萧玉官却转手,将这个贝壳给了白杨:“呐。”
受宠若惊的白杨立刻拱手:“属下皮糙肉厚,用不上这么贵重的药。”
“不是你用。”
萧玉官说,“贺兰春出事后,她的胭脂绣不是失效了吗?你把这个拿去给你姐姐用,以后,就没有伤疤了。”
白杨是个不大会动容的女子,但被萧玉官这举动弄得眼眶一红,她知道,四小姐此举不仅是帮姐姐除去脸上的伤疤,也帮她除去心里的伤疤。很多她以为萧玉官不在意的事情,其实她一直记在心里。她的内心比她想得要更敏感细腻。大概也正因为如此,袁武跟袁香的死,才会让她痛苦至此。白杨接过贝壳:“多谢小姐,属下就取一些,剩余的会尽快归还。”
“嗯。”
萧玉官随意应了一声,再闻闻身上的气味。夙凤满眼笑意看着她说:“车内有干净的衣裳,你去换上。”
“你的衣服吗?”
萧玉官不以为然,“那我还不如穿白杨的。”
“是你的衣服。”
萧玉官拍衣服的手一顿:“你的车上为什么会有我的衣服?”
“有备无患。”
门庄跟白杨两人,突然非常默契地同时退开。看那两人衣服非礼勿视的架势,弄得她跟轩辕夙凤好像真有什么似的,不就是他在车上放了她的衣服嘛?返回王府的路上,萧玉官也没再跟凤王爷搭话,除了不想让人误会之外,她自己也不大想跟他说话,无话可说主要是。只是看他嘴上的伤口,她觉得刺眼,而且还会勾起她不爽的记忆,就跟他说:“要不让白杨把鱼胶拿过来,你先把嘴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他却笃定说:“我要留着。”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要留着?”
他看向她,莫名微微一笑。萧玉官则立刻起一身鸡皮疙瘩,他这表情不会是告诉她,就是好东西吧?她在他唇上咬的出伤口都是好东西。萧玉官目光一滞,看向窗外。她脑子肯定是被蠃鱼喷傻了,才会有这样的联想。算了,他爱留不留,反正疼的也不是她。几人回到凤王府,暮色已重,府内的宫灯已经点上,暖色的灯光,让偌大的宫殿多了几分温情。马车徐徐走过过道,停在了凤栖殿的院门外。他们还没下车,就听到有人被甩巴掌的声音,接着是玉蝶儿训斥的声音:“王爷出门,你胆敢不告诉本官,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