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夙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与立在室内的人道:“都坐吧。”
待众人坐下后,他才不急不缓地说:“昨儿半夜本王没有睡意,便来勇武堂巡夜,正巧发现有人掳走本王的灵官,碍于身旁无人所以策马追赶,不想在半道见萧玉官乘坐的马车失控,后来本王与她一道摔下了山崖。”
玉蝶儿闻言不由倒抽一口凉气,一是因为王爷坠崖,二是担心,带走萧玉官的人已经被王爷发现,她手心有些发汗,谨慎询问:“那王爷可有发现,带走萧玉官的是何人?”
“没有。”
玉蝶儿心里顿时就有了低,之前她就想过,若萧玉官死了,她要找什么借口来洗脱嫌疑,此刻用上这个借口也很合适,她说道:“会不会是那些刺客知道,萧玉官是王爷宠爱的灵官,故而想以她来要挟王爷,不料半道出了意外只能弃车逃匿?”
太子说:“对方如何知道,玉官跟小皇叔关系亲近的?毕竟玉官在军道院与小皇叔的交集并不多,对吧?”
对吧这俩字,他是瞧着萧玉官说的。现在是在探她跟轩辕夙凤的关系,萧玉官假装没听懂,反而恍然大悟反问:“太子殿下是说,作案的是离弟子与王爷很近的人吗?”
“那可未必。”
玉蝶儿嘲讽,“你到处宣扬王爷或太子争相与你交好,此前潜伏在军道院的刺客那么多,被听了去也不无可能。”
玉蝶儿这话可算一箭三雕,一是诋毁萧玉官。二是让太子与王爷立场尴尬,不屑再与萧玉官亲近。三是撇清自己的嫌疑。太子明显就上了她的道,沉着脸道:“萧玉官,你该知自己的本分,小皇叔不过是觉得,你有几分洛护卫的样子,你到处宣扬无异于引火自焚?”
吕良听到洛侍卫三个字,不由地瞪大眼睛,再三地打量萧玉官。轩辕夙凤依旧波澜不兴,淡定得很:“不怪玉官,都是本王表露太多牵连了她。事已至此,还请诸位尽快找出刺客,本王被刺杀习惯了也还好,但是……”他淡淡一笑:“本王无法接受别人动本王的东西,所以这次的刺客尽量活捉,本王想亲手将他们碎尸万段。”
玉蝶儿再次被刺激到要自燃,萧玉官那里值得王爷对她那么好?!而李妙儿早已经抖得几乎都跪不住了。正好高策此时到了,轩辕夙凤就说:“既然本王回来了,你们就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众人恭敬退下。吕良大人稍作停留,与凤王爷拱手说:“微臣吕良,奉皇上之命前来确认王爷安危,好在皇恩庇佑,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又劳皇兄担心了,你回去禀告皇兄,就本王一切安好即可。”
吕良迟疑了片刻,似乎是有其他话说,但最后恭敬道:“是,还请王爷保重身体。”
吕良告退。萧玉官清楚地看到,这位吕良大人在经过她身边时,不止一次打量她。她知道,大概是因为太子说,轩辕夙凤觉得她像洛璃的缘故。虽然轩辕夙凤说,他这么说有他的考量,但不可否认,他与洛璃之间的事确实中若周知,至少惊动朝野了的不是吗?不过,想到轩辕夙凤义无反顾救她的画面,她也释怀了。不管她像谁,他的好都是用在她身上,她不该好赖不分。比如现在,众人退下之后,轩辕夙凤说的是:“高策,本王没事,你先看看玉官的伤,还有她身上的毒现在如何了。”
所以……反正洛璃都不在了,萧玉官就托她的福享受现在的待遇吧,反正她也不会在这里耽搁太久的时间。不久之后,萧玉官返回了寝室。李妙儿已经等候多时,见她回来就立刻前来询问:“玉官,你还好吗?”
眼前这柔弱的姑娘,曾在她与池蔚蓝兄妹被霸凌时,选择站在了势单力薄的她们这边,她不懂,那么柔软的眼泪背后真能藏着歹毒的心吗?不过说到眼泪……萧玉官突然想起,那天她看到李妙儿抱着一个小盒子,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再回想起她多次无故请假,不知去向的事。她微微一笑回答她:“我没事,不过妙儿,你当真看到我自己开门出去的吗?”
妙儿面色苍白:“我也只是隐约听到开门声,以为你起夜,后来就又睡着了,后来就睡下了。”
“原来是这样。”
萧玉官说了这句,看向了徐欣瑶。徐欣瑶这会儿是怕她怕得要死,根本就不敢看她,只是辩解说:“我只是说的事实。”
萧玉官原本不想跟她计较,但为了让李妙儿放下防备,她冷漠看着她:“你见到我色诱王爷的事实了?”
“我……你与太子出去一整晚,回来倒头就睡,脖子上都是痕迹,次日就打扮得得花枝招展去见王爷,那你说你没有色诱谁会信?”
萧玉官眉一挑,不怒反笑:“你再说一遍?”
轩辕夙凤这招笑脸杀还真凑效,徐欣瑶害怕得,手里若是有一把刀子,她就架在自己脖子上要自杀威胁她了,她再问她就自杀给她看。“你别逼我!”
“我不逼你,那你敢跟我去找太子对质?”
萧玉官目光一凛,“还是你要跟我去找王爷对质!?”
徐欣瑶吓得噗通跪下磕头:“不要,求你饶了我吧,我只是担心我不说出来点什么来,太子跟院长会怀疑我!”
萧玉官余光瞥见李妙儿,心虚得瑟瑟发抖,于是上前蹲在徐欣瑶面前:“所以你是为了掩饰什么,才故意这么说的吗?”
“我没有!”
“你一开始就得罪了我,却又跟我一个寝室的,所以生怕我会报复,因此就串通刺客害我是不是?”
“我真的没有。”
徐欣瑶生怕自己被套上与刺客串通的罪名,这是必死无疑的,她慌慌张张解释,“我绝对那个胆量的,萧玉官,四小姐,我真没有串通刺客,我求求你相信我……”萧玉官冷眼看着她:“徐欣瑶,别人要打,你立刻出卖同门跪地求饶,别人审问,你立刻满嘴诬陷跪地求饶,我质问你,你又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呵,你这一辈子都这么跪过吧。”
说完她起身,室内的人谁也不敢说话,她回头看向李妙儿,看得她面色苍白之后微微一笑:“妙儿,我有些口渴,能劳烦你给我倒一杯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