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倒是没想到,苏信手下竟然也没有孬兵。没过多久,双方死伤一大片。就在此时,站在白寅身旁的萧玉官悄然掏出匕首,对着白寅地背后用力地刺下。白寅一声闷哼,不可思议看向她。白杨已经对萧玉官出手。孟庄扶住白寅怒喝:“萧玉官,你竟敢对王爷出手!”
被白杨制服的萧玉官,只是看着白寅发笑。太子与萧紫菱也愕不已看着她。乔春丽惊诧之后,大声道:“玉官师妹是被术法操控了!”
片刻之后,萧紫菱内心突然无比雀跃。不管什么原因,萧玉官对凤王爷出手她都死定了,她再也没有可能跟她争夺太子妃之位!孟庄大喊:“高策,快扶王爷去去救治,我去把萧玉官给杀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周围有强烈的杀气逼来。乔春丽面色凝重,拿出自己的武器大喊:“来了!”
三百四十八名死士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除此之外,山林的另外一头,有一个头戴翎羽帽子的人,带领四五百人,也围攻上来。孟庄目光一凛:“那是,犬牙的部下,巫陀头!”
巫陀头带着他的人马围了上来,他得意说道:“我们说过,这是一场你们不能赢的战争,即便我们都死了,到最后灭绝的一定是你们,这是犬牙对你们的诅咒!”
太子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留了这一手。如今轩辕夙凤被萧玉官所伤,他的部下与苏信的部下又两败俱伤。倒在地上的人不计其数,能继续作战的也不过就是两百多人。这些人当中,还不知道有没有内鬼。就算没有内鬼,但两军相杀之后,如何还能同心协力抗敌?之前太子想的是,援兵应该很快会到。但现在援兵还没到,援兵没到犬牙的人先到了。该死的,他就不该任由轩辕夙凤那无能的家伙做主。如今,他们散乱的两百号人,如何抵挡犬牙的八百人?太子大喝:“巫陀头,我大夏援兵将会立刻赶到,你若投降的话,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哈哈哈……”巫陀头讥讽大笑,“那我们就在,你们援军抵达之前,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
他说着举起手上雕刻着神人犬面的象牙权杖,大喊:“取轩辕夙凤项上人头,杀!”
图塔士兵杀了过来的同时。大风吹过布藏山的树林哗哗作响。山林间传出女人幽远的吟唱。那柔韧的歌声像是来自大山,来自森林。神秘又古老的语言,像唱诵又像诅咒。那个听得懂图塔语言的士兵,面色大变喊道:“是那首诅咒的山歌,他在唱,在唱……”图塔族的女儿踮起脚踢翻那块石头,踢翻那块石头月光会照亮你的脸庞伸出舌头,伸出我们的舌头绊住每个穿这皮革的脚掌睁大眼睛,睁大我们的眼睛你会看见,泥土下的孩子在发芽。”
山谣在山间回音阵阵,像是大山母亲在召唤的声音。由远及近,由古老的年代流传至今。“啊……啊!”
萧紫菱突然捂着脑袋尖叫。她平日明亮的眼睛,就化成了一种空洞的灰暗。然后她仰首挺胸,一步一步朝着山上那株古老的大树走去。“紫菱回来!”
太子叫了一声。她毫无反应,自顾行走。离她比较近的乔春丽上前拦住她,可就在碰触到萧紫菱的瞬间,乔春丽澄净的眸子也瞬间像被熄灭的光,灰暗无比。不仅是乔春丽,压制着萧玉官的白杨,也像一个被抽了魂跟上了她们。萧玉官自然也不能例外。四个女人,视死如归一般,往山顶那株古树走去。身后男人的厮杀声,让几个女人走得越发坚定,仿佛是有种来古老的召唤让她们去履行。她们来到古老的树下。她们用垂挂的树须打成结。她们摞起两块石头,踩了上去。她们将头伸入打了死结的树须结上。那山谣还在回荡着:图塔族的女儿踮起脚踢翻那块石头,踢翻那块石头……只是,最后一个来到树下的萧玉官,她的心口缓缓发出了红色的光芒,随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震荡出红光,慢慢驱散了她脑中的魔音。萧玉官似乎感受到异常,因为心脏里似乎有双重的心跳。该不会是寄宿再苏信体内那个大妖,当时推入她体内的东西,起到了消除魔障的作用吗?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古树,树冠像把巨大的伞,它伸展的粗壮树枝上垂下无数树须,落到地面生根又发芽,长成了“人”形的树干,看着就像是一丛小树林。只是在这些林立的树木中,唯独一株像开了一个叉长成“Y”字,与萧玉官梦中的岩壁画想重叠。萧玉官举步,走到那个倒立生长的树下,伸手抓住它的树须,打成了一个结,将自己的脖子伸进那个结里。就在那树须勒住她脖子的瞬间,她听到一声坚定的:“不行!”
一个女人坚持说道:“我的孩子还没有藏进地窖里,我必须先救他!”
女人在部落里狂奔,她脖子有一条白色的围巾在风中不断地飞舞。图塔族的女人,必然会的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织一条很长很结实的围巾,并将它长年累月挂在脖子上。带着翎羽帽子的族长,举着神人犬面象牙权杖喊着:“男人出征,幼儿与狗入土,女人献忠,方能保佑我图塔一族打胜仗!”
所有的粮食,除了留给地窖里的孩子外,全部给了出征的男人。女人们拿着她们的围巾,一路唱着忠贞的山谣,来到山上的古树下。她们将那又长又结实的围巾,抛过粗壮的树干。她们将围巾打上牢牢的死结。她们在树下摞起两块石头,踩上去,将修长的脖子伸入围巾里。远处是男人奋勇杀敌的壮烈嘶喊。在图塔一族的土地下,藏着她们的孩子与灵犬。灵犬会保佑她们的孩子平安躲过战争与杀伐。而她们将用自己的生命,表示对男人的忠贞,与对图塔的忠诚。所以……当月光照亮你的脸庞伸出舌头,伸出我们的舌头绊住每个穿这皮革的脚掌睁大眼睛,睁大我们的眼睛你会看见,泥土下的孩子在发芽……丈夫是女人的唯一,孩子是女人的希望,女人应该以性命给他们祈祷。可是,那个与这些上山的女人,逆向奔跑的母亲,她在大叫着:“犬牙,我的儿犬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