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么讨巧又讨人喜欢的礼物，老宗主可要高兴坏了。”

见在场的人都夸萧玉官，萧紫菱也笑着问：“玉官，你觉得老宗主想要实现的事，你能完成吗？”

“说不好祖母就真有这样的愿望呢？”

老宗主笑着将心愿卡收下，又说了一句，“玉官来。”

萧玉官走上前。老太太握住了她的手。大概是因为年轻时常年修行，老太太的手很粗糙，又因为瘦而显得枯瘦如柴，萧玉官被她握住的瞬间觉得有点扎手。但她的手很暖，就跟她脸上的笑容一样，她说：“好孩子，祖母见你的次数最少了，心里很过意不去，这次就在祖母身边住几天可好？”

萧玉官很不擅长跟长辈打交道，但又没办法开口拒绝。此时萧政说：“娘，玉官现在在凤王府当值，她已经告假许久，得回去任命了。”

老太太明显不高兴了：“怎么？老身的孙女还成了凤王府的人了？他几时想要就得要回去？”

“祖母，我留下来陪您就是。”

萧玉官随口答应下来，因为不想看老太太不高兴，也确实也不想回去凤王府。萧政其实也不想忤逆母亲，但早几日萧玉官当面与王爷辞官，把王爷都气吐血了，他是担心萧玉官再不回去任职，王爷要真追究起来，别说他的官职，就是萧家都得有麻烦。可如今老母亲发怒，孝道当前的萧政，又只能顺从道：“那就让她多留几日，孩儿再去凤王府替她告假。”

此时萧越进屋，行礼：“老宗主，宴席已经准备妥当。”

“好，今天这一家人一团圆啊，我心里就舒坦，还真觉得饿了，想吃团圆饭了。”

老宗主起身。周映红要上前扶她。她笑了笑：“等老婆子真走不动了，你们再来扶。”

然后她自己拄着拐杖，抬头挺胸走在人前，与大家其乐融融前往摆设寿宴的大厅。支撑了萧家一辈子的人，没到真正倒下去的时候，她就会继续撑着，直到真的撑不动了，那就是她完成使命功成身退那刻。萧玉官看着，这老太太身上似乎有一种不卑不亢的魂存在，所以，萧家之所以历经数代依旧门楣光耀，不是没有理由的。大家围桌而坐围炉用餐，大约十人坐一桌。家中女眷大多坐在内厅，萧玉官就跟着姑母，伯母，婶子，姑姑，还有堂表姐妹坐在一起。萧政四十五岁生辰那天，她见到好几桌萧家亲戚，就觉得萧家人多。但萧家老宗主的七十大寿，那人是真的多，整个萧家大院都摆满餐。除了萧家的亲朋，临安城的人还不时往萧家送贺礼，然后也跟着大方入座喝寿酒，也有些是专门送来贺礼，但因为家里有事不能入席的。萧玉官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坐在她旁边的小姑萧芳笑着问她：“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多人来贺寿？”

萧玉官点头。萧芳说：“那都是受过老宗主恩惠的，有些还是救命之恩，老宗主年轻时参加过很多场大的灭魔战役，这一辈子救了不知多少人，她自己记不住了，但受过恩的人铭记着，施人以善，人以善报之，这才真正的人性本善。”

萧玉官突然愣了一下。想了她做过的那场梦。……“师父，功德是痛吗？”

……“不是。”

……“那为何弟子每次收功德，就像被砍了一刀。”

……“因为每收到一分功德，就会剔掉你身上一分戾气。”

……“那师父，功德很重吗？”

……“很重。”

……“怪不得弟子都快背不动了，师父，功德究竟是什么呀？”

……“是善。”

……“善是什么？”

……“善，在你背上。”

……“在弟子背上？那师父，我要背着功德到几时？”

……“到你功德圆满，莲开次第时。”

“来玉官，多吃一点，别怕长胖。”

小姑姑又给她夹了一个鸡腿，跟周映红给她夹菜相比，萧玉官真觉得这鸡腿充满了善意。“谢谢姑姑。”

就在这时，萧蘅走进了她们女眷用饭的内厅，目光在屋里搜寻了一遍，找到萧玉官之后，就喊了一声：“小玉官！”

萧玉官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也不是他们的音调不对，他是叫“小”玉官的，当然六叔跟小姑也会叫小紫菱小雪莹的，她不知道她们听了会不会跟她一样，莫名头皮发麻，心特别的软。就像今天从内院出来，她带着萧炎东去后厨找萧起，后厨一个帮忙切肉的邻居就问：“哟五爷，这丫头长得真俊，也是你们家孩子啊？”

萧起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有了仿佛是萧炎东被人夸的自豪感，他说：“嗯，是我们家四丫头。”

萧玉官觉得在这个家，好像充盈着一种能让人觉得温暖与喜悦的东西。她站起来看着萧蘅，萧蘅对她咧嘴一笑，招手：“过来。”

“小姑，我去一下。”

“去吧。”

萧玉官大步走到萧蘅跟前：“六叔，你找我啊？”

“是有人找你，就在前院。”

“找我？”

她在临安城不认识人，轩辕夙凤不会这么阴魂不散跟到这里吧？然后她又猛然摇头，怎么到了这里，她还在觉得轩辕夙凤会跟过来？她跟着六叔来到前院，就见一位穿着深蓝色皮草斗篷，大约四十多岁，双鬓斑白的大叔。他身旁还有一位提着竹篮，跟他差不多年纪，但穿着很朴素的大婶，大婶身边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萧蘅走上前，对他们行了一礼：“久等，这个就是我侄女，萧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