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照旧升起,又是一个大晴天。雨水停歇,要不是地上积的小水坑,还真让人看不出昨晚倾盆大雨的痕迹。早饭过后,白老头收拾好,背着药箱进了临时准备的房间,峥子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随后跟了进去。房门闭合,白老头把一节软木递给柳成天,“用牙咬着,省的待会儿疼的咬伤舌头。那我可没法给你爹交代!”
看白老头还有闲心开玩笑,柳成天紧张也去了几分。昨天再怎么说的大义凛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拍的样子,到底也是怕的,不过想要痊愈的心盖住了胆怯而已。“没事,一会儿就好!”
沈峥不咋会安慰人,淡声说了一句,看兄弟淡定的神色,柳成天心里更安了几分。“好了,咬紧!”
白老头看一眼沈峥。沈峥上前,手做刀状,控制内力,猛然间击上右小腿,“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呜呜呜~呜嗯~”柳成天上半身猛然暴起,又被方海死死压下去,额间青筋条条暴起,眼睛圆瞪,血丝遍布其中,汗珠像雨滴滚滚落下。沈峥充耳不闻,和白老头配合默契,立马伸手封住穴位止血,白老头手都不晃一下,重新归正骨头。锋利小刀划开伤处,把毒血排出。门外只有柳县令等待,听见屋里儿子的闷哼声,拳头不觉紧握。山上,马氏端着碎谷子、碎苞米和这剁碎的菜叶子去喂鸡鸭鹅时,立马看到了栅栏上被踩平的荆棘还有点点血迹,手一松食盆差点翻掉地上。顾不上喂鸡鸭鹅,转身大喊来男人:“当家的,昨晚来贼了!”
昨天是阿满和峥子家暖房酒,他们也都去吃席了,三个男人都没少喝酒,夜里虽说照旧巡山了,可还是睡得比以往沉很多。再加上昨晚雨声、雷声的,就没听到动静,早上才知道遭贼了。听到马氏的话,在山上忙活的三个男人,立马跑着过来。天天给这些毛崽子打交道,打眼一敲就知道鸡和鸭少了不少。“哪个狗娘养的,敢来偷鸡鸭!”
韩叔脸色一黑,张嘴就是怒骂,“今晚俺就睡这儿了,我看哪个龟儿子,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偷!”
老韩把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让老子逮住,拧断胳膊腿儿,扔进山里喂狼!”
老于寡言,紧抿的唇角,泄露了愤怒,沉声对几人道:“铁头娘,你下山说一声儿。我们几个先把鸡鸭鹅猪喂了,然后把鸭和鹅放下水。事已经出了,活不能耽搁,别的一会儿再说!”
老于一项项安顿下去,几人顿时忙活起来,马氏把食盆递给自家男人,快步往山下走去。半道上,铁头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喊着娘,把手里捡到的蛋给马氏看:“娘这是鸡蛋不,是不母鸡们开始下蛋了。要是的话,我下去给阿满姐说一声儿去!”
小孩子手里的蛋,比鸟蛋大不了多少,上面还带着血丝,一看就是小母鸡下的开窝蛋。也不知道哪个爱溜达的小母鸡,逛到林子里下蛋,正经搭的窝不下,非要把蛋下在外面。马氏这会儿顾不上这些,只点头拉过儿子,一起下了山。山下这边,隔壁治疗结束,阿满端了热水过去,进门就看到躺在炕上,脸色惨白,眼睛紧闭的柳成天。“谢谢阿满丫头了”柳县令接过水,打湿帕子给儿子擦被汗湿透的鬓角,一下下动作温柔轻缓。“剩下就没什么事儿了,好好休养就行了”白老头洗完手,提着药箱对柳县令叮嘱。柳县令满眼感激,千恩万谢的把人送到门口,知道阿满和峥子也忙,就让人一起离开,剩下的他照顾就行,何况方海也在。出了院子,白老头还不忘提醒阿满记得还账,他的烤鸡,他还等着呢。阿满没好气应了声儿,“两只够了吧?”
“三只!”
白老头晃悠着三个手指头,看阿满点头,扭头就往自己屋子走,“我要好好研究下那灵芝,还要给那小子配药,别打扰我!除非烤鸡烤好了!”
阿满好笑点头,既然要做烤鸡,就要去山上逮几只鸡才行,现在山里的鸡长大了,小母鸡肯定不能吃,可小公鸡能吃。“阿满、峥子?”
两人背上箩筐要进山,就听见马氏的声音,看那焦急的神色,该是出事了。“山上的鸡鸭被偷了~”铁头快一步开口,声音里带了哭音,那些毛崽子他每天喂,都喂出感情了,可伤心死他了。“别急,去看看?”
前一句是安慰铁头,这一句是问峥子,沈峥点头。江氏和芳婶听到这话出来,知道有贼,嘴里立马龟儿子龟孙骂了几句。马氏又把儿子捡的鸡蛋给几人看,“应该是母鸡开窝下蛋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一会儿要上山把鸡蛋捡捡,山上投了这么多银子,终于开始见回头钱了。江氏也想去帮忙,被阿满劝住了,昨晚下了一夜暴雨,山上湿滑再摔着老太太就不好了,芳婶也被留下了,柳县令父子需要啥,还要芳婶给搭把手才行。上了山,四处看了一下,雨水把痕迹冲刷干净,没找到啥,沈峥思考一瞬道:“先别外传,就当啥事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