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只见城门高数丈，城墙由青灰色砖石堆砌而成，正楼则为歇山顶式，四角翘起，三层重檐，底层有回廊环绕，十分巍峨壮观。而他们这才刚下了马车，最靠边的角楼上有士兵便注意到了，不过片刻汪雨归便听到城楼上有人吆喝了两声：“副帅，你回来了？没事吧！？”

“嗯，开城门。”

姜正业抬头望向城楼之上，然后点了点头。“是。”

下一秒，城门便被守城的护卫们欢天喜地地打开了，邀请着姜正业赶快进门。汪雨归见状，连忙就要往前走，哪想就在她走到姜正业身边的时候，姜正业忽然压低了声音问了她一句：“他对你是不是很不好？”

这句话实在是问得太过突然和莫名其妙，汪雨归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这个“他”到底是谁。还是姜正业自己轻声叹了口气：“你以前最怕疼了，每次让你练武你都会哭着耍赖，可你刚刚……”姜正业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汪雨归却是听懂了。就她刚刚那满脸糊着血，拿刀比在别人脖子上的凶残样子，和以前的姜薇实在是太不像了，所以姜正业才会觉得是崇义让她受了什么刺激。“……嗯。”

汪雨归低低地应了一声。那个人明明心有所属，却为了地位哄骗了原身，设计了一出英雄救美，让原身倾心于他。而他在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地位后，立马就和他的白月光恩恩爱爱，将原身踢到一边，任由原身在冷宫里受尽欺负。他一边利用着原身对他的爱意以及对姜家的愧意，将原身牢牢地掌控在手中，哪怕被打入冷宫也不敢多发一言；另一边又利用姜家对原身的宠爱逼得姜家步步退让。崇义能将两者都玩弄于鼓掌之中，不是他有多厉害，多了不起，他之所以能成功不过是因为——姜家人彼此之间深沉的爱意罢了。想到这里，汪雨归没忍住补充了一句：“很不好。”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到汪雨归正面承认时，姜正业的面色还是难看了几分，他的一双手蓦地紧握成拳，仿佛不这样就控制不住自己。许久，许久，久到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们两人的异常，下意识地偏过头来望向他们两人时，汪雨归听到了姜正业郑重的声音。他说：“我知道了。”

明明只是简单的四个字，汪雨归却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汪雨归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最后只能默默地跟在姜正业的身边往城门里走去。有什么……似乎不一样了。倒是系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地感慨了一句：【我现在相信姜正业是个大将军了，你看看这伟岸的背影，光是看着就让人胆寒。】汪雨归闻言发现自己竟是慢了一步，从姜正业身边落到他身后了，而此时姜正业整个人仿若那出鞘的寒剑般，锐不可当。“怎么了？脚疼吗？”

汪雨归抬起头来，望见的便是停下了脚步的姜正业，转身向她伸出了一只手，眼里满是关切。汪雨归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小小的自己画的一幅画，画上的小朋友一左一右牵着自己的爸爸和妈妈，而那副幼稚的蜡笔画名字就叫做《我的家》。那是她从未实现过的梦，也从未有过的家。“……嗯。”

从来没叫过痛的汪雨归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伸过手去搭在了姜正业伸过来的胳膊上，往前跑了一步，用脑袋撞了姜正业的肩膀一下。好似迷途的鸟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巢穴一般，回到了家。“没事，爹爹背你。”

姜正业被汪雨归撞了个趔趄，也不生气，反而蹲下身来就要背汪雨归，完全忘记了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伤。汪雨归将脑袋埋在姜正业宽阔又温暖的背脊上，悄悄红了眼睛。真好，这个世界里她所在意的人都在身边。【狗妹……你是哭了吗？】系统被汪雨归弄得有些无措，赶忙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才没有，我只是……饿了。”

【可是口水是不会从眼睛流出来的啊。】系统当了真。“哼。”

汪雨归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像是个撒娇的孩子。系统还想在说什么，却听到陆渺悄悄对它说道：“N，嘘。”

就在这一刻，天上层层的云忽然被风吹散，夕阳洒下柔和温暖的光，将这一行人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直到走到了大营外，姜正业这才将汪雨归放了下来。“大营不允许女子进入，我们就不陪你进去了。”

陆渺淡定开口道，显然相信姜父有能力处理好接下来的一切。“嗯，麻烦你将薇薇送回清水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