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雨归回答得特别认真：“因为我有一种病。”

“什么病？”

教主有些好奇。汪雨归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横冲乱撞快要失衡的能量，表情越加认真了几分：“大概就是不种田就会死的病。”

教主：“……”其他人：“……”只有系统闻言知道汪雨归说的是实话，可是就这实话也得有人相信啊？“休得胡言乱语。”

有人没忍住斥了汪雨归一句。倒是那个教主有些感兴趣地挑了下眉：“好啊，你去试试。”

“谢教主。”

汪雨归学着新入教的武林人士拱了拱手道。“教主……”倒是接引者有些诧异，想要劝上两句，但是在对上教主冰凉的眼睛后，那人根本不用教主多说什么，很是自觉地就噤了声。“先将人带下去休息吧，待明日返回圣教再说。”

教主有些无聊地挥了下手，于是便有教众带着汪雨归等人退了出去，只有那个接引者的带头人留了下来。“金门主，可有查到什么？”

教主似乎完全不意外这位接引者的留下，只是微微抬头看了这人一眼。而这人其实并不是普通的接引者，而是圣教六大门之一的圣宣门门主，金世焕。“回教主，那个内鬼并未跟任何新入教的人有过接触，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我们以为武林盟会趁着我们这次元气大伤而派人潜伏进来，可也许他们没来得及？”

教主闻言却是轻哼一声：“若没有派人潜入，他安静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忽然有异动？”

金世焕也解释不清楚，毕竟那内鬼一直潜伏得很好，甚至在接引者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六年，深得他和教主的信赖，如果不是内鬼前段时间因为误食岑药师研制的新药昏迷，他怕岑药师那狗脾气直接将人给弄死了，前去探望，结果哪想无意中听到这内鬼的梦话，这才察觉到一丝端倪。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武林盟里的哪个门派，或者还是直接听令于武林盟盟主本人，但是内鬼的身份是坐实了的。按理说，这次接引因为他余毒未清，本来不该他来的，可他却上赶着要来，若是以前，金世焕可能还觉得他能干，现在却只觉得居心叵测，所以才禀报了教主。本想着顺藤摸瓜，一网打尽，可是这藤他们是顺了，瓜在哪实在是没找到啊。“那就是还没来得接触？不如再观察几日？”

金门主提议道。教主闻言却是微微掀了掀眼皮：“或者是你没有忽略了什么，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

“这……不太可能吧？”

金世焕本来想否认，可是一想到自己甚至都没注意到之前汪雨归顺走他的刀，指不定他还真没注意到一些事情。两个人只怕是怎么都不想到他们摸不到这个瓜的原因居然是——这个“内鬼”一到现场猛然看见一堆光头直接懵了！就算内鬼想要去相认，可是他的有效信息只有光头这个特征，面对无数个光头，他就是想认也认不了啊！“你觉得何人最为可疑？”

金门主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偏头好好回忆了一下，最后这才开口道：“那个自称周寒的男子，和那个与教主过招自称吴名的男子。”

周寒和吴名，分别是韩舟和汪雨归给自己取的假名。天知道刚才韩舟本以为自己取的“周寒”这个名字已经够敷衍的时候，忽然听到汪雨归自称自己是“吴名”时，他的表情有多精彩。他之前叫汪雨归“无名前辈”，汪雨归就喊自己“吴名”了，这才是真的敷衍的最高境界。“怎么说？”

教主像是终于有了点兴趣，身子终于不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在椅子上，而是稍稍直起了身。“这，属下也说不好，只能说是一种感觉。”

“从头说起。”

金门主闻言连忙应道：“是。”

他虽然作为接引者是天亮时才到的，但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也是有有心人报给他的，特别是那几个不被金钱和酒色迷惑的几个，更是重点考察对象。毕竟——人都有所求，或为金钱、或为权利、或为女人，或者其他东西，越是不为这些动摇的人，越是不好控制，这种人来圣教自然要多留心几分。教主安静地听完了金门主所说的一切，眼睛里忽然有了一丝玩味的光：“你是说，伺候周寒的奴儿回护他，而吴名则相反？”

“是的，教主定下规矩，能活着走出房门的只能是一人，用来测试人心，其他几人皆是没有丝毫犹豫地斩杀了那几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奴儿，只有这个周寒和吴名没有杀人，这是那些自诩正道的人最擅长的虚伪做派。”

金门主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撇了撇嘴，可是却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条规矩还有下一句，就是“除非守卫尽数不敌”。他去的时候那些守卫哪只不敌啊，还被剃秃了。教主微微勾了下唇角：“周寒和吴名认识？”

“就那周寒一头热，吴名好像不太待见他，被惹急了，直接拔剑就劈，一点余地都没留。”

“呵，有点意思。”

教主也不知道笑到了什么，笑得还挺开心。金门主也不敢问自家教主这哪里有意思了，只能微微躬身请示道：“教主，现在我们要怎么办？不如……把两个都杀了？”

教主闻言却是摆了摆手：“杀了多没意思，留着再看看吧，多盯着点那个内鬼和周寒。”

“教主不怀疑那个吴名吗？”

“你会潜到武林盟去种菜？”

“我疯了才去武林盟种菜，不对，我就算没疯也不种菜啊！”

金门主想也没想地就反驳了一句。潜入对方门派，不往核心钻，去种什么菜？又不是脑子不好使。“那不就结了。”

教主有些倦乏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挥了挥手让金门主退下了，“下去吧。”

“是。”

“对了。”

“教主还有什么吩咐？”

金门主要退下的脚步一顿。“那刀就留给吴名吧，他使起来确实比你好太多。”

“……是。”

一想到自己是花重金买的那把刀，金门主就觉得自己的心口简直在流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