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便是：“长得不错啊。”

陆渺抬了抬眼，没有说话。“这幅相貌能给你带来不少便利吧？”

俞陌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真诚，好似并无什么恶意的意思，就只是随便聊聊一般。但陆渺却并不是一个傻白甜。所以陆渺闻声后轻轻地笑了，一副并没有察觉到俞陌的本意般，很是随意地感叹了一句：“麻烦居多，唯一的便利可能就是——狗妹一眼看中了我，把我留了下来。”

俞陌：“……”这个狐狸精！“岑药师这么问，是哪里长得不如意吗？才会有此感叹？”

陆渺像是不知道俞陌的无语一般，又轻飘飘地追问了一句。【噗，你就直接问他“是不是自己长得丑，这才嫉妒你”算了。】系统乐了，自从陆渺和汪雨归一起任务以来，系统可就很少看见陆渺这毒舌功夫了。想当年，它每次和陆渺聊天，可都是要被气得卡机好几次的，现在终于有其他人来尝尝这个滋味了。“谢谢关心，我好得很。”

俞陌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话的。俞陌长得其实并不差，放人群里也是帅哥一枚，在三角世界出现前，甚至还有不少星探去他高中找过他，想要签他出道当爱豆，被他拒绝了。不过他向来并不在意样貌，虽然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长相就沾沾自喜，但是对自己的模样他还是心里有数的，绝不可能自卑，直到见到陆渺。“你刚刚说小雨姐姐因为你这张脸留下你的，她……很喜欢你的样子？”

俞陌心里有点底气不足。哪想陆渺听到这个提问后却是轻笑出声，然后摇了摇头：“不，她从未说过喜欢我的模样。”

“那……”“她不喜欢评价人。”

“评价？”

俞陌有些不明白。“嗯，盛赞别人的容貌，漂亮也好、帅气也好，这确实都是非常好的词语，但这也是一种评价，所以，她就算心里再喜欢，也从不轻易说出口。”

俞陌闻言一愣，总觉得陆渺口中说的这个汪雨归和自己认识的那个汪雨归有些不同，他认识的那个汪雨归热情、大方、仗义、勇敢，他能找到无数正面的词语去评价她，可是——很平面。那个形象单薄又平面，像是一个完美的纸片人。可是陆渺口中的这个汪雨归，好像忽然有了更多的一些东西，是他所不了解的东西，或者说……是他不曾去想、不曾去发现的东西。俞陌的心里忽然有些难受。“狗妹说你们是十年前认识的？”

而就在这时，陆渺忽然主动提起了话题。俞陌闻言回过神来，忽然心里又生出一种骄傲自豪感：“对，十年前，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陆渺只当没听见他后半句话：“可以具体讲讲吗？”

俞陌本来就有意想要彰显一下自己和汪雨归之间很特殊，所以听到陆渺这么问，难得爽快地答应了：“行啊，就带你认识一下十年前的小雨姐姐。”

“嗯，你说。”

“十年前现实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嗯，三角投影出现，有很多人陷入了沉睡，然后一梦不醒，甚至无数人在睡梦中脑死亡。”

陆渺淡定补充道。俞陌点了下头：“对，我就是在那场睡梦中进入这边世界的。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小学，我记得自己明明是在课堂上睡着了，但是再次睁眼时就到了这边，我并未多想，只当自己还在做梦。”

“你什么时候意识到那不是梦境？”

俞陌闻言忽然沉默了，过了好久才轻声道：“当有个人想要杀我，我下意识地抬手要挡，然后被刀刺穿了手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