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不是责怪萧慕,而是心疼他的身世。这种感情……很奇妙。林文静不满两人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又喋喋不休起来,“林韶华,你现在明白了吧?你和萧慕成亲本来就是个错误,你俩压根儿就不合适!“我也纳闷儿,怎么当兵一趟回来,你俩突然就喜欢上对方了,现在想来,怕是萧慕在外面看腻了美女,所以想回家找个糟糠之妻伺候自己吧!“毕竟萧慕你出去参军,可是落了个大将军的官职呢!这么高的地位,真是让人羨慕,但你放着高官不做,突然跑回家来,我还真是看不透你!”
林韶华又是一惊,“萧慕,你是将军?”
她本来以为萧慕只是个普通士兵的身份,却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大将军!明明做到了将军的位置,却抛弃了荣华富贵……他,为什么这么做?林文静看出了林韶华的吃惊,更加得意,“萧慕,原来你没对林韶华说啊?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你们夫妻两个情比金坚,举案齐眉,早就告诉她了呢!现在看来,你俩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啊!”
林文静撒泼的理由很简单,她丢了身子,自知自己会被萧慕嫌弃,有些自暴自弃。但是她得不到的,林韶华也别想抢走,所以她拼命挑拨两人的关系。沈白实在看不下去,制止林文静,让她闭嘴;萧慕的双手则紧握成拳,微微发颤,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他想反驳林文静的话,可她说的都是真的,他实在无法否认。而看他这个样子,林韶华心寒了不少;再加上林文静一直在一旁叽叽喳喳,最后林韶华实在忍不住,狠狠一拍桌子,“够了!”
屋内的人都被她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沈白,你明天把床和被褥都丢掉,买新的回来。那床被他们两个躺过,恶心。“林韶华冷冷地对沈白说出这句话后,起身离开,出了屋子。“韶华……”萧慕也站起身,急切地伸出手想拦住他,最终还是怔在原地,不敢往前迈出一步。一旁的沈白急得直跺脚,“师父,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啊!”
萧慕低头闷声道,“……韶华对我一定很失望,我……还是不要过去给她添堵了,让她自己静静吧。”
“你把师娘晾在那里她反而更难过!听我的,师娘绝对没有对您失望,否则她发脾气的对象就是您不是我了!”
沈白着急地解释。“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所以才跑出去,现在您最该做的是追上去关心她并且好好解释,而不是在这里畏手畏脚啊!”
林文静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喊,“萧慕,林韶华肯定对你失望了,毕竟是你先对不起她……唔!”
沈白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林文静的嘴,急切道,“师父,快去追,这里有我顶着!”
萧慕想来,自己早晚要面对林韶华,更何况,有些话他确实没有说岀来,如果不说,只怕会造成更大的误会。于是他点点头,也跑了出去,但林韶华早已跑没了影,萧慕只好在各处寻找她的踪迹。林韶华跑去的地方,是村子外面的一棵榕树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只是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让她去,她便一路跑来了。林韶华的心脏因为这一路的狂奔而加速了跳动,肺内也火辣辣的,宛如灼烧一般。她索性倚靠着榕树歇息,慢慢坐了下来,让自己喘匀气的同时,也平复一下自己那五味杂陈的内心。她很难解释自己刚才的心情,听说了当年成亲的真相后,她的心中有震惊,有埋怨,也有几分心疼。这些心疼,有一部分是心疼萧慕的身世,另一部分,却是心疼原主。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萧慕……也是喜死原主的凶手。想到这里,林韶华仿佛是为了佐证这个观点一般,自言自语地说起来,“要不是因为你执意成亲,林文静也不会嫉妒原主,继而针对她了!”
这个“你”奇无疑问指的是萧慕。埋怨的话一旦出口,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断了。林韶华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一边扔一边说,“要不是因为你离开家,原主也不会受欺负!“要不是因为你把原主娶过来,她也不会像个寡妇一样孤苦伶仃地过了这些年,甚至还要被自己的堂姐算计,直接被那两个人害死了!“萧慕你真的是个大混蛋,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为了你自己的私心而拖其他人下水,你这样做她公平吗?!”
话虽然没少说,说完以后,林韶华却愈发觉得内心空荡荡的,仿佛缺了一块。尽管心疼原主,可是她心里也很同情萧慕。至于究竟是心疼他哪里,林韶华也说不上来。她只是觉得,自己喜欢萧慕这个人,所以哪怕是听到他的一丁点儿不好,自己都会觉得难过。更何况,刚才林文静说她父亲,也就是原主的大伯将原主嫁出去的理由,看来,就算原主继续留在家里,应该还是会继续生气。甚至有可能,过得还不如在外面好。而且萧慕的本意肯定也不是这样的,他给原主留了不少钱,尽管他们之间没有爱情,这样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是原主太软弱,太容易听信他人罢了。但林韶华还是觉得,萧慕既然把原主娶过门来,就应该对她负责,而不是新婚燕尔就抛弃她去了战场。种种纠结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林韶华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正要怒号一声发泄心中愤懑和难过,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韶华!”
这个声音实在太过熟悉,林韶华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回头。而萧慕明显是不给她拒绝的理由,来到林韶华身后,直接抓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满眼都是焦急,“我总算找到你了!”
还没等林韶华说话,萧慕看到了她身后的榕树,有些惊喜地说,“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来了这里,我……我很开心!”
林韶华一脸的莫名其妙,“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一丝黯然在萧慕眼中闪过,但他嘴角的笑意还是没有散去,“你忘了吗?我们就是在这里相遇的。“那时候我还小,被养兄带人欺负,我也很懦弱,哪怕他们往我身上扔石子,我也不敢反抗。“那天就是在这里,你从旁边路过,刚好看到这一幕,便上前阻止他们,不过养兄实在太过分,反而把你推倒,弄脏了你的衣服。“所以他们走后,就变成了你坐在地上哭,我反过来安慰你,好说歹说,终于把你送回了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记住了你的名字,虽然当时不至于说对你产生什么情愫,可是放在心里却是真的。”
林韶华皱起眉头,努力想了想,确实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件事。在原主看来,这件事实在太小了,不值一提,所以她早已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反倒是后来她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回家,被大伯大娘罚不准吃晚饭,让原主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萧慕看着林韶华,真诚地说,“韶华,其实……刚才林文静的话,我不反驳,是因为我觉得对不起你,但这不代表她说的全是事实。“我养父死后,我就被他们一家赶了出来,自力更生。后来,我听说你的大伯执意要将你嫁出去,头脑一热就把你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