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许绾绾冷不丁发话。她说话时，双眼注视着许芸，眸光似利刃，一刀一刀割着许芸。她往后靠了靠，可后面就是窗子，不能后退。现在被赶下马车算什么？许芸没动，她就不信，许绾绾还真的敢把她赶出去。然而下一刻，许芸才明白，什么叫许玩绾绾动怒。她直接拉了许芸一把，把她推到马车边上，然后抬脚，直接给人踢下去。许芸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惹得周围一辆马车停下。祁月从马车上下来，瞧见地上的是许芸，赶紧扶起她，然后对着马车里面的人大声道：“就没见过这样心肠狠毒的姐姐，居然对妹妹如此动粗！”
许绾绾从窗户里面探出一个头来，露出轻蔑之色。“我也没见过这么赶鸭子上架给一个没什么名分的庶女为伍的祁家大小姐。”
“若是祁小姐喜欢，我这个妹妹送你也行。”
许芸脸色青一块儿白一块儿，生怕祁月觉得丢脸，赶紧哭诉：“祁姐姐还是走吧，我一个人可以过去。”
祁月那里肯丢下她，也不在乎许绾绾的话，骂道：“你就是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脾气臭得不行的人！真丢我们官家小姐的脸。”
许绾绾不禁笑了笑。“我也为祁小姐感到丢脸，和许芸这种人为伍。”
语罢，许绾绾催促马车前进，祁月两人在后面，没来得及骂回去，便吃了一口的灰。宴会来的人多，要等全部落座之后才能开始，许绾绾算来得早，这时候人稀稀疏疏，她还可以在宫中其他地方走动走动。许绾绾照直去了个地方。除夕宴，顾栖止一定在宫中的御花园凉亭那里，要么是在赏梅，要么就是在吹曲子。许绾绾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一段悠长的曲鸣，忍不住停下脚步，静静听了一会儿。而后曲声散尽，顾栖止才淡淡开口，余光望向许绾绾所在的地方：“你不在宴会上好好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原本以为自己心里有气，可许绾绾发现，自己一瞧见顾栖止，那所有自以为是的气，织成一张网，一针一线都是思念。许绾绾快步走过去，脚步轻快，边走边道：“当然想王爷了。”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王爷这半月，岂不足近乎五十载。”
顾栖止浅浅蹙眉，这丫头，就是嘴贫，没大没小，得亏这里没人，若是让人听去了，影响多不好。话说，她上次走的时候还那么生气，现在怎么不气了？顾栖止本身便有些愧疚，感觉那人说的话太重，可是现在看到许绾绾没什么事的样子，这种愧疚感瞬间了散于无。凉亭里一阵冷风吹过来，许绾绾哈了口气，水雾飘散在空中。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令人心安的香气立马萦绕在周围。许绾绾递给顾栖止，满眼星星似的闪着光：“给你的，除夕贺礼。”
顾栖止瞧着面前笑的没心没肺的许绾绾，差点伸手去接，之后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猛然收回手。他可不能再给许绾绾什么模棱两可的希望。“我不要。”
顾栖止敛眉，语气冰冷疏离，甚至都没把那香囊仔细瞧一瞧，就直接了当的说不收。许绾绾脸立马黑了好几分，嘴巴翘的老高，一双眼睛眨了眨，问：“王爷真的不要吗？这可是臣女做了好久的。”
她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所以反反复复做了很多个，弄的手上很多地方都有针眼子，现在依稀可以瞧见一些。顾栖止背过去不看她，还是不改口：“一个俗物而已，我想要香囊的话，自然有大把的人送。”
是呀，反正追他的人那么多，也不差自己一个。许绾绾顿时来气，还觉得委屈，语气瞬间染了阴霾，说话时带着些哭腔：“王爷就是不喜欢我做的东西，那我扔掉好了。”
“也就做了一个月而已，不值钱。”
许绾绾说着，就走到亭子边上，伸出手伦了一个大圈儿，就要把香囊扔出去。她悄咪咪看了眼旁边的顾栖止，发现他压根儿没有要组织自己的意思，不禁失落，扔香囊的手顿时没了力气，放下来。顾栖止哑然，觉得有些好笑，语气轻佻问她：“怎么不扔了？”
许绾绾低下头，手指缠在一起，再抬起来，是一双有些发红的眼眶。“臣女做了这么久，王爷就不能收下嘛。”
“反正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许绾绾眨着大大的眼睛，小嘴一撅，像没长大的小丫头撒娇一样，那热烈的眼神能把人看融化。顾栖止无奈，呼出一级口气，然后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许绾绾立马像献宝，一样把香囊递过去。亭子外稀稀散散几个脚印，突然乱起来，察觉到有人靠近，顾栖止立马和许绾绾拉开距离。顾景宴瞧见这一幕，看了看许绾绾，眉尖上扬几分，轻蔑的问：“皇叔不会喜欢这种女人吧？”
听着他话里轻佻的语气，顾栖止忍不住皱了皱眉，周遭迸发寒意。顾景宴没察觉到似的，自顾自的说：“许绾绾啊，之前倒追了我一两年，没想到现在来追黄叔。”
“您有所不知，这个女人最恬不知耻，也当初和我表过白。”
在许绾绾印象里面并没有这件事，明显就是顾景宴胡编，想要挑拨她和顾栖止的关系。她知道是假的，那万一顾栖止当真了怎么办，许绾绾着急的扯了扯顾栖止的袖子：“你不要相信他。”
还要再解释什么，顾栖止发话了。“许绾绾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定夺，我自己有一双会看人的眼睛。”
“无论怎样，她之前对你也算真心实意，可你身为大丈夫，居然靠这样的行为来贬低一个小女子，不觉得丢脸吗？”
许绾绾心头一震，顾栖止居然在帮自己说话！顾景宴语塞，心里气的不行，说他比不上其他皇子可以，但是肯定比许绾绾要好。把他和许绾绾比，他不要面子吗？而且皇叔应该生气不搭理许绾绾才对，怎么现在反而帮助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