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就又响了起来。“是谁？”

常时往她这边扫了一眼。周之耘表情有些为难，“不知道是谁。”

常时伸手，“我来。”

周之耘迟疑了一下，“开车不能接电话。”

常时被她逗笑，“你说得对，要遵守交通规则，你接吧。”

周之耘发窘，觉得自己一本正经的，有点幼稚。“你好。”

“之耘，是我。”

周之耘没有立即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听出是孙曦然的声音。她和周子忱的关系一般，除了在家里碰见，其他时候几乎没有联系。和孙曦然更是鲜少有交流，就没有存过她的号码。“嫂子？找我有事？”

“之耘，爸爸生病了，我们都在医院。”

周之耘沉默须臾，问道：“什么病，严重吗？”

常时听见她这话，往她这边瞟了一眼。“嗯，我知道了。”

“我今天……我没空过去。”

周之耘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按了挂断，轻轻叹了一口气。“怎么了？”

常时问。“他……周国盛昨天晚上突然昏倒，送去医院，是中风。”

周之耘低声说。常时眉头微蹙，兆潭应该还没出手，怎么就突然中风了？“他们让你过去？”

周之耘点了下头，“但是……”“好了，”常时把她的手握住，安抚道，“不想去就不去，他们也不见得真的想让你过去。”

“嗯。”

周之耘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乍一听见周国盛病倒，有一点不是滋味，下意识还把自己当作周家的女儿，觉得应该去医院看他。但是马上就想到了这段时间的种种，前天晚上才闹得那么不愉快。她不是很明白孙曦然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于敏冬和周子忆怎么会想见她呢？她们恨不得周国盛再也不认她这个女儿。孙曦然又打来了。常时：“接吧，开免提。”

“之耘，是我。”

这次是周子忱，他的语气听上去很不悦。“你是什么意思？爸爸躺在医院里，动都动不了了，你就这么狠心，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周之耘感觉自己的嗓子被什么堵住，不知道能说什么。是她狠心吗？“你结婚了就不姓周了吗？爸……”“周子忱。”

常时开口打断，“之耘不会回去，别再打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周之耘接收到常时的眼神，把电话挂了。“别理他。”

常时冷声道。周之耘点了下头，神情郁结。这一天刚刚开始，就彻底被他们毁掉了。常时见她这样，心中微叹。这一家人没有一天消停，令人生厌。“你想去吗？”

他问。周之耘的手紧紧攥着手机，听见常时的话，下意识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我从来就不是周家人。相看两厌，去了肯定又是一场闹剧。”

常时放心下来，“把手机关了吧，我们快要到了。”

周之耘关了机，耸了下肩整理心情，“现在可以说了吗？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常时没答话。”

好吧。“周之耘笑了笑，”不会下车后，你还要把我眼睛蒙上吧？““不会。”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艺术街区。周之耘看到熟悉的建筑，脱口而出：“是白山。”

她来过这里几次，上一次是来参加一个日本漫画家的签售会。常时点头。“今天有活动或者展览吗？”

周之耘好奇，她是很久没关注这方面的信息了。常时模棱两可地回答：“算是。”

今天是工作日，街区里的人不多。周之耘被常时带到一个灰白色建筑前面，目光突然被吸引，脚步也跟着停住。[云之]一块类似树皮的牌子上，刻着这两个字。她扭头看向身边的常时，寻求答案。是她的名字吗？常时没说话，拉着她进去，到玻璃门前，他拿出一把钥匙，“你来开。”

周之耘怔愣着，听常时的指令，接过钥匙插进了锁眼里，一转，门开了。里面像是一个画廊，墙上有几幅画，角落里放着几把椅子，很空旷。“常先生……”常时转身面向她，“这里从今天开始属于你，是你的地方了。”

周之耘的嘴唇抿在一起，又左右看了看，然后才像终于反应过来一样，惊讶地笑了，“我的？”

“嗯，你的。”

“哇……”周之耘来回走了两步，“你买下来了？”

她自言自语道：“一定特别特别贵。”

常时笑，跟着她的脚步，“你以后都不必考虑钱的问题。”

周之耘不住点头，“是，常先生有好多好多钱。”

其实，如果是周子忆开口，周国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买下比这里还大的地方。不单单是钱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是在乎不在乎，是爱不爱。“走吧，”常时被她的兴奋感染，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还有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