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这样痛苦地被人当成是试验品一样活着,倒不如给她一刀死了算了。如果现在手里有刀或者是有能了断的工具,沈苒苒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自我了结。已经和霍宏楚纠缠太久了,伤人也伤己。“霍宏楚,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心,你马上杀了我。”
她的声音很是决绝,“或者,你现在就送我回实验室,让他们弄死我。”
看见完全丧失信念的沈苒苒,霍宏楚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走过去,十分认真对她说:“你的命在我手里,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至于实验,今天就先到这,等休息两天你再过去试药。”
“你可真残忍。”
她眼瞳弯弯,像是那一轮狡黠的明月。以前,那双眼睛很漂亮,而且还总是带着一抹光。可是现在,她眼底的光早就已经消失,暗得就像是尘土。让她眼底的光芒一点点消散的,就是霍宏楚。给她一点点希望,赏了一颗甜枣,却又在她感激的时候,往她的胸口捶上重重的一拳。这样的打击对于沈苒苒来讲,是致命的。在医院和沈齐说话的时候心里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伤痛。而且那种痛,是数以百计累加上来的。“你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反复去伤害一个人,就会让你得到精神上的满足?”
“先起来。”
他感觉到心口上一阵刺痛。刚刚弯腰要去牵她的手,却被沈苒苒用尽全力打开。她屈膝在地上,身子一点点往旁边移去。等到霍宏楚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只听见砰的一声,一旁的花瓶被沈苒苒推倒在地,发出哗啦一声巨响,最后裂成了碎片。沈苒苒眼疾手快,直接抓起一块碎片,指尖紧紧攥着碎瓷片。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接弥漫开来,与此同时,殷红色的鲜血缓缓自她掌心落下。她的手掌很白,但是手心的血迹却红得扎眼。看到她那双完美的双手上沾染的血迹,这让霍宏楚心底潜藏的兽性都被激出来了。那双手特别完美,漂亮到他想直接占有。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却沾上了血,手掌也受伤了。他脑子放空,直接撕下衣角就要去给沈苒苒包扎伤口。但还没有碰到她的手,沈苒苒就握紧碎瓷片,直接朝着自己的喉咙划去:“你不要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的手一直在颤抖,虽然早就知道用死来胁迫霍宏楚是完全没有作用的,但是在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别的了,先用能威胁到他的东西威胁了,别的再说。“霍……霍……宏楚。”
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这让本来就已经苍白如纸的她脸上更是毫无半点血色。霍宏楚紧紧按住她受伤的手,在她激动划动的时候,碎瓷片也划伤了他的手。殷红色的血液就这样顺着瓷片滴落下来,和沈苒苒的手掌上的鲜血混在一块。尖锐的刺痛已经让她疼得没有办法呼吸,但霍宏楚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双眼睛很是锐利地盯着他看。他蹲在她身旁,强行给她包扎。“不要再胡闹了。”
霍宏楚声音温柔,就像是在哄最心爱的人一般。可是只有沈苒苒心里很清楚,他这样说话只是为了稳住她,害怕她死了给他添上麻烦,也担心没有人再给杨小淇做实验。“你本来就有伤,是要让自己伤口感染化脓?”
“我的事,不用你管。”
“区区电疗而已,死不了人。”
他轻描淡写地说,“但如果你自己作死,对得起跟你拉过钩的沈齐吗?我记得他还在医院里等你。”
这个玩弄人心的恶魔,又在最恰当的时候掐住了沈苒苒的软肋。“你乖一点,尽早配合完成实验,可以少受一点苦。”
他垂眸,视线落在掌心的那一片血红上,却又忍不住紧紧皱眉。沈苒苒的存在,只是替她自己赎罪,帮助杨小淇醒过来的工具而已。他不能对这种恶意伤害别人的女人心软,因为一旦心软,对杨小淇就是另一种伤害。霍宏楚不止一次这样告诉自己,让那颗稍稍有些柔软的内心又重新变得比钢铁还要坚硬。他强行把沈苒苒抱到床上,为了防止她自杀,又用手铐锁住她的双手。“这两天,好好照顾她,一定要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健康。”
霍宏楚找来佣人并且吩咐道。“霍总您放心,我一定照看好沈小姐,用药膳去调理好沈小姐的身子。”
佣人之前伺候过沈苒苒,对她的口味大概也有些了解,她害怕惹怒霍宏楚,只能往好了说。“这两天,你就在家里工作吧。”
霍宏楚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对她说。沈苒苒轻轻晃了晃手臂,手铐和靠背撞击在一起,发出了很清脆的声响。“你把我绑着,我怎么工作?”
“先休息,工作的事情不着急。”
霍宏楚坐在一旁,拿起放在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他手心的血直接就沾在杯子上了,殷红色的血和白色的瓷杯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佣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头皮发麻,整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霍宏楚手上的血迹没有处理掉,沈苒苒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手掌上只是被霍宏楚简单用衣服包扎了一下,刚刚挣扎的时候,伤口裂开,鲜血已经溢出来了。佣人还在思考,需不需要拿药箱过来给她消毒,但是霍宏楚还站在那里没走,她也不好擅自做主,只能站在一边,随时等待霍宏楚的吩咐。“一会,我让乔森把你工作的电脑还有绘图的工具都带过来,需要助手吗?我可以让设计师过来给你打下手。”
“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台面。”
沈苒苒果断拒绝。让公司的同事过来,是来看她的笑话的吗?看她像是狗一样被人用东西拴着,连离开房间的自由都没有?“霍总真是精明的生意人,物尽其用。”
沈苒苒唇边勾着冷笑,一字一句地说,“一边利用我的身体来给杨小淇做实验试药,另一边还要榨干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您的算盘打得可真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