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宏楚才稍稍松口气,就听见病床上老人虚弱的声音:“你还有脸来?”
“听爷爷的声音,身体应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霍宏楚说,“这张脸不是霍家给的吗?要是没脸话,岂不是在说霍家人也没脸没皮的?”
“咳咳!咳咳!”
他被气得剧烈咳嗽。“宏楚,你爷爷刚醒,就让让他吧,别又吵起来。”
玉莲推门进来,看到霍霖和霍宏楚都要闹起来了,连忙开口。“还有你。”
她说了霍宏楚一句之后,又开始说霍霖。“从鬼门关里出来了一遭,理应当消停一些了,怎么还和小辈置气呢?你这条命可是从阎王手里夺回来的,别再给瞎折腾没了。”
玉莲忍不住也数落了霍霖几声,霍霖躺在那,插着吊瓶的手指向霍宏楚:“什么时候他把婚事定下来了,再过来找我,要不然我不想见他。”
“老霖,你和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怎么说话还跟孩子一样呢?我也希望宏楚早点定婚事,但这个也得看他自己对吧?”
玉莲声音温柔慈爱,就像是普通的那种慈祥的老奶奶。“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把身体养好,至于别的可以等之后再慢慢说。”
“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霍宏楚忽然开口,“我这辈子只会娶沈苒苒一个女人为妻,除非我死,不然我是不会放弃她的。”
“听听,就这样的不孝孙子,让我怎么好好休息,养病?他怕不是要直接把我给气死!”
因为生气,仪器上的血压还有心跳又上升了。玉莲连忙按响挂在床旁边的铃,把医生叫进来。“刚刚各项数据和指标不是都已经平稳了吗?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又有波动了呢?”
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询问玉莲。玉莲肯定不可能说是被孙子给气的,这种事说出去肯定不好听。“他状态不稳,病情反复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们应该想办法稳定我家老爷的病情,也不是在这里询问我们家属,如果我们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需要你们这些当医生的来治疗了。”
“老夫人,是我刚刚没有斟酌清楚,还请您不要生气。”
医生脸一白,连忙跟玉莲道歉。玉莲端坐在那,贵妇人的姿态摆得很高:“还不快给他检查?”
她往那一坐,霍家的风范就显现出来了,医生和护士也没敢再多说什么,调整仪器的调整,检查的也迅速给霍霖进行身体检查。“宏楚,你跟我出来一下。”
看医生在那里忙碌,玉莲又对霍宏楚说,“我想要跟你谈一下沈小姐的事。”
一开始,霍宏楚肯定是想拒绝的,但听到玉莲提起沈苒苒了,又神使鬼差地同她一道出去。玉莲让保镖隔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单独和霍宏楚说话。“我知道你喜欢那个丫头。”
刚刚站稳,玉莲就直截了当地开口,“但这次你爷爷住院,的确也是因为她而起的。”
“和沈苒苒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吵架,那也是我的错,和她无关。”
“你护着她没有关系,不过,这次是上官家出面才能请来的医生,如果不是他们帮忙的话,你爷爷已经进棺材了。上官家救了我们的命,不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必须要感谢。”
“等过两天,我让乔森送些礼物过去。”
他语气漠然,明明知道玉莲说的是什么意思,偏偏不说。玉莲唉声叹气:“上官晓楠其实挺好的,她的身份这么高,最适合做你的妻子,你喜欢沈苒苒可以把她养在家里,这完全不冲突。你父亲除了你母亲之外,也有过别的女人,这种事我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就当作是为了奶奶,为了霍家,你得稍微做出一点牺牲。”
“您不用说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要我去上官晓楠,我就离开霍氏。时候不早了,我还有别的事,等忙完了再过来看您。”
霍宏楚不想多提,直接选择离开。“你娶那个女人进门,一定会后悔的,没有本家支撑的话,就算她真的嫁进来也会吃很多的苦头,想清楚了吗?”
“奶奶操心我和苒苒的事,倒不如想想让大哥或者二哥来和霍家结亲。”
“你大哥二哥早就已经结婚生子了,他们两个又不成气候,怎么能和上官晓楠结婚?她又不是什么样的男人都要。”
“那我也没有别办法了。”
“宏楚,你站住。”
玉莲又喊了几声,不过宏楚并没有停下脚步。……上官家老太太刚坐着车子回来,就急切地把两个女儿叫到身边。“小五的女儿可能找到了。”
“妈,您都找了二十多年了,之前被骗得次数还少吗?别说是南城了,就连整个帝都都快翻过来了,都没有那个女婴的消息,现在忽然有消息,是骗人的吧?”
老三上官舒并不是很在意,“我们知道你放心不下五妹,她人已经走了,她的孩子肯定也跟着一起没了,再难受人也得过去,不是吗?”
“胡说八道。”
老太太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雅琴,这事我觉得小舒说得对,过去的人和事就让他都过去吧,一直停滞不向前走,人会痛苦一辈子的。”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说。“大哥,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呢?她真的有可能是小五的女儿,我刚刚看过了,眉眼还有神态,真的跟小五年轻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我还派了人去之前那家医院查过,发现沈苒苒和那个杨小淇都出生在同一家医院,很有可能,苒苒其实就是我可怜小五生的。”
老太太越说越伤心,越说也越难过。几人相对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上官舒又说:“这样吧,回头我再派人去调查一下,如果真的是五妹的女儿,我们就把她接回家来,该有的绝对不会少的,但如果不是,我希望你也别太难过,毕竟这么多年过去,真的太渺茫了。”
“失望了那么多次,我还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呢?”
她缓缓坐下,眼神空洞地看向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