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被他打的脸都肿了，见他还要动手连忙喊道：“春生哥，别打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明天，明天我就去上工！”

陈春生冷冷道：“给我老实点，你本来就得去上工，一天五角钱的工钱，你不去挣还想干嘛？我姐都得去给我挣你以为你是谁啊！”

“老子娶你回来是让你干活下崽的，谁知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娶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早知道我还不如当时娶了我干姐！现在她年纪大了，跟你一样成了不好下蛋的母鸡！”

程程捂着脸，眼泪横流，止不住的哭，还不敢发出声音，她知道林姐不是陈家的亲女儿，好歹也是从小养到大的，她没想到陈春生居然还敢有这种恶心的想法。“我知道了春生哥，我不会再这样的。”

陈春生冷冷道：“哼，算你识相，去，给我打水洗脚，然后过去吃饭，一会去洗碗。”

程程忍着脚上的伤口，小心翼翼的下地，给他接了盆热水。还蹲在他面前给他洗脚，陈春生的面色才有些缓和，对他来说，这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也就只剩下干活的用处了。给他洗完脚，程程把洗脚水端去倒掉，才跟在他身后，一瘸一拐的走去厨房吃饭。陈家穷的叮当响，每天都伙食都是稀饭，炒了点青菜，程程只敢吃一碗，连菜都不敢多夹几下。林姐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反倒是林春生和两个老人倒是大快耳剁。吃完饭陈春生就回去躺着了，两个老人也出去遛弯，程程忍着痛想洗碗，被林姐阻止。林姐朝她比划了几下，大概意思是她洗就行，程程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回到房间去睡。生怕惊动陈春生，躺在穿上想睡去，脚却一直隐隐作痛，直到深夜，疼得她感觉全身发热。头脑发昏，后背直冒冷汗，而陈春生睡的直打呼噜，丝毫没发现她的异样。就这样忍到快天亮，才睡去一会，又被陈春生给摇醒了。“醒醒，臭娘们，睡到太阳都起来了也不知道起床去做饭，什么意思！睡睡睡就知道睡。”

“给我起来，听见没有，马上起来。”

程程被他给硬拽了起来，连忙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昨天没怎么睡，才会睡过头的！”

陈春生一把将她扔到地上，“滚去做饭，马上！”

程程连忙爬起来，换上衣服一瘸一拐的走去厨房做饭，程程感觉头晕眼花，捂着额头缓了又缓才站稳。“爹，娘，春生，姐，吃饭了！”

程程把粥倒好，一碗一碗端过去给他们摆好，等他们坐下了她才缓缓坐下。吃完饭，林姐便扶着她去了工地，林姐没有拦她，因为她也知道，程程如果不去上工，肯定会挨打的。程程一瘸一拐的搬着砖，顾海棠瞧见她的时候还有些惊讶。“程程今天怎么还来了？她昨天不是都扎到脚了，怎么不好好休息！”

安然皱眉道：“听说哑巴村的人穷，现在有活干，肯定舍不得不干的。”

顾海棠皱眉瞧见她捂着额头像是没站稳似的晃了几下，朝程程跑了过去。一把扶住她，“程程，你没事吧？”

程程摆摆手道：“没事，我没事的海棠。”

“你怎么昨天扎到脚今天还来了，你有没有去医院打针啊，医生怎么说啊！”

程程摇摇头道：”没有，海棠，我们穷人不讲究这种东西的，哪有钱去医院啊我们，有你给我涂了药就好了。”

顾海棠看着她面色发白，连忙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惊讶道：“不行，程程，你发烧了，肯定是伤口感染了，你得赶紧去医院看看，开药吃啊！”

程程摇摇头道：“没事的海棠，发烧感冒都是正常的，应该是被子没盖好，就是被钉子扎了一下而已，这么点伤口能有什么事。”

顾海棠叹了口气道：“那去我哪里，我给你拿两个退烧药，再看看伤口怎么样了。“不不行，现在在上工，海棠，不能随便乱走，这样影响建房子的速度的，等中午吧，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再过去找你。”

她都这么说了，顾海棠只能点点头松开她，一早上看着她强撑着搬东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安然看出她的想法，压低声道：“海棠，你别老催着程程去医院了，我听说这边医院去一趟要十几块，一趟工钱才五角，陈家肯定不会花这个钱给他去医院的。”

顾海棠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笔钱对他们来说不小，但是也不能受了伤不管吧，万一真的感染了怎么办！”

安然默然道：“也不能这么说，海棠，有时候，没钱就是最大的问题，她生的是穷病，她一病，全家人都得掏空家底，没有确定的危险，肯定不会舍得花这笔钱的。”

顾海棠顿了一下，“没事，中午我和她好好说说，这个钱，我先给他出了，人没事就行，再给她拿几个退烧药，我怕她一直发烧给她烧坏了。”

“海棠，你是不是傻，十几块，虽然不多，但是也不能白给啊，一会人家以为你想干嘛呢，还退烧药，你那个可是顾叔给你拿的，外国药一颗都赶上好几天都工钱了。”

“就这样莫名其妙给她啊？你是不是傻啊，你们两个都不熟的。”

顾海棠皱眉道：“安然，虽然我跟她不熟，但是没关系，好歹是条人命嘛，能帮咱就帮。”

安然知道劝不了她，海棠从小就爱管闲事，才会老遇到一些想白嫖东西的人。但是她瞧着这个程程，倒是像个好人，应该不会骗海棠，算了，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中午下工铃一响，顾海棠把碗拿给安然，让她帮忙打饭，才去带着程程回去。“程程，你先坐下，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再给你拿几个退烧药，你回去吃。”

程程点了点头，顾海棠一点一点帮她把绷带拆掉，露出来她的脚底。被钉子扎到的地方已经肿了一块，全是硬的，像充血了一般，变成紫色的。